同意见。”并不存在作为整体的人民,只有形形色色的群体。
大家想想看,是不是这样?有房子的人希望房价涨,没房子的人希望房价跌,那有房子的人和没房子的人,谁不是人民?农民希望粮价上涨,城里人希望粮价下跌,那农民和城里人,谁不是人民?环保人士希望关闭化工厂,化工厂工人希望继续开工;有人相信上帝,有人相信安拉;有人热爱中医,有人鄙视中医……所有这些对立阵营里,谁不是人民?所以,只要一个社会存在着阶层之分、存在着观念之分,就不可能存在着万众一心的“人民”。一个社会的自然状态一定是多元的、矛盾的、吵闹的。如果你觉得“万众一心”是好事,一定是因为你不是那第10,001个声音。
现在,问题来了。一方面,自由的社会一定是多元的、有裂痕的;另一方面,m;主意味着政治动员,而政治动员可能,bao露社会裂痕。这两个现象结合起来,是否意味着m;主制度天然具有自我倾覆的危险性?不幸的是,确实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的m;主常常非常脆弱。德国魏玛共和国的灭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极左和极右的社会裂痕;西班牙第二共和国的灭亡,同样是因为左右之争;土耳其历史上的数次m;主崩溃,都是因为“政治伊斯兰派”和“政治世俗派”之间的斗争。埃及的m;主崩溃,则是类似悲剧的又一次重演。我们观察历史,不得不承认,m;主制度是脆弱的,而且它常常是亡于内爆,也就是被社会内部的撕裂倾覆。
但是,这是否意味着m;主必然摧毁它自身?当然也未必。至少就过去100多年而言,我们的确看到,相当一批m;主国家走向了政体稳固,并且,总体而言,m;主的国家经济也相对发达。那么,为什么有时候m;主政体会被“裂痕动员”颠覆,而另一些时候能够突破“裂痕动员”的诅咒?这个问题,下一次课我们继续探讨。在这一次课,我们需要理解的是,对于m;主转型,推翻威权z.府只是m;主g,m的上半场,克服社会撕裂则是m;主转型的下半场。对于很多国家,下半场比上半场还要艰难。这或许是因为,推翻威权z.府只需要推翻一个统治集团,而克服社会撕裂则需要所有阵营同时保持克制。某种意义上,这是一场只有起点但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每一代人接过接力棒时,都需要以其勇气但尤其是以其宽容,重新证明自己能够承受自由的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