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吧?“不可接触原则”就这样无形地被解构了。
所以,我们经常听到一个说法,说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多么邪恶,其实,虽然资本主义在财富方面制造不平等,但在消除传统社会等级方面,它又恰恰是一种平等化的力量,因为它根据你为市场所提供的价值,而不是你的种姓、宗教来决定你的位置。你如果是个吃苦耐劳的达利特人,资本家多半不会去雇用一个好吃懒做的婆罗门种姓;你家超市物美价廉,我多半也不会因为他家超市的主人姓什么而去他家购物。
而且,市场经济消除种姓歧视的效率,似乎远高于z.府的法律条文。根据一个调查,到2015年只有27%的印度人还在使用“不可接触原则”,城市里则显著更低。从1991年到2016年,要求达利特人单独就座的婚礼,比例从77.3%降到了8.9%,经营自己小生意的达利特人比例从6%上升到了37%。目前,大量的达利特人开始成为商界、政界精英。2018年,在印度下议院中,15%的议员是达利特人,这已经接近他们在人口中的实际比例了。
当然,印度花了几十年来实现这个转向,这个速度令很多人失望。不过,慢,或许就是m;主制的特点,因为它依靠试错而不是强制来实现进步,而试错需要时间。根本而言,试错依靠人心之变来实现变革,而人心很少一夜之间180度转弯。相比之下,威权政体的特点则是快,它的好处和坏处都立竿见影,因为它靠自上而下的动员来实现目标,只要统治集团下定了决心,整个社会就破釜沉舟、“allin”了。所有的力量投入到一个方向,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它的结果往往要么是大治,要么是大乱。
当然,“政体有限论”不等于“政体无用论”,它的用处就在于给我们提供一个选择:我们希望用什么样的方式实现社会进步?我们愿意把命运交给谁?很多时候,社会和z.府同样不可信任,“表亲的专制”和z.府的专制同样残酷,但是,区别在于,作为社会的一员,我们有机会去改变社会,而当权力被垄断,我们却很难改变z.府。
其实,在70多年的历史中,印度不是完全没有试过威权统治。1975—1977年,印度有过21个月的“紧急状态”,那是英迪拉·甘地总理的一次短暂的威权实验。当时,因为同时遭遇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英迪拉·甘地决定实施紧急状态法,印度建国几十年来,第一次出现了新闻审查、禁止政治集会和强制性的计划生育等。但是很快,紧急状态遭遇到风起云涌的抗议。迫于压力,英迪拉·甘地不得不宣布提前举行大选,而在1977年这次大选中,印度国大党遭遇惨败,第一次失去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