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吗?还有别家啦,传统市场用手包的才比较好吃,食材也比较可靠。林青霞都空运回香港的东门水饺,可不是你家的湾仔码头。湾仔的水饺真的那么好吃,她干吗不在香港吃。”马克笑道。
“我又不是你们台湾人,也不是林青霞。你不懂,有害的东西才最好吃啊。”茱帕答。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只得补充道:“从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吃这一家。我们家乡人说,拼死吃河豚。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尝试好吃的东西。因为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灾难那么多,买个比萨就死了。有狂风,bao雨,地震土石流,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吃坏肚子与吃好吃的相比,又算什么呢?”
“以后在家里不要总说死。”马克说道,“以及有害的东西不是人人都想要尝试的。我就不想。”
“我们楼下阿嬷的水饺店很好吃啊。”马克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你难道忘记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她问我多少钱,我以为她问水饺多少钱,我还想哪有店主会问客人水饺多少钱。你一定听懂了他是问我多少钱,你买我结婚花多少钱。你也没有为我说什么啊,你也没有生气。你就一直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笑。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傻,你眼里看到的我有多傻。我一分钱都没要欸……”
茱帕突然说了很多很多话。但马克很快打断了她,他没有要认真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并不喜欢这一类话题。但是要刻意纠正她,又嫌麻烦。茱帕一贯很爱耽溺于此,感伤的因子在她的身体里好像如影随形的女性病,从来都不会真正痊愈。最近更有越发严重的趋势,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也愈发令马克感到头痛。在他看来,女生一旦总想到“生啊”“死啊”,就会不想要结婚生子,不想要结婚生子,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她又不上班,又有吃有喝,凭什么她们并不是真的想要弄清楚生死要义,她们只是对现实生活不满意。她们不愿意劳动,却又擅长对各种事不满意。女人总是这样。台湾人、大陆人,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
一个月前,茱帕方才循着一群台湾道士去泰山学习做道场。马克有工作,不便陪同。回来以后,茱帕就显得格外忙碌。不是在和朋友“雅集”,就是搞“茶会”,不然就是去道堂帮忙,再或者是拜见“太极拳”师父。她好像突然间在这里有了很多朋友,又好像只是特地为了出门而生产出来好多新朋友。有了这些人,她才能努力将自己的生活与马克剥离开来。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从前的茱帕总是扳着手指期待着周末莅临,这样她就能够占据马克的全部时间,就算是假装占据了也是好的。如今逢到周末,则换成马克躲在她身后,和她一起换衣服,一起穿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