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带着清洁工具,在指挥部见面,再一起坐小货车去基地。最后连营房的公共厕所都用消毒水冲刷了一遍。傍晚等工人撤走以后,男孩们在煤渣操场上踢足球。后来电源接通了,几盏卤素大灯砰砰作响,放出白色的光,音箱将电流的声音放大至半空。我想造梦也不过如此。
派对前最后一天的傍晚,万事俱备,我们几个人离开基地,来到湿地的深处,成片成片的芦苇像迷宫的墙,江面上庞大的货轮如史前动物般寂静无声地移动。京提议烧烤,于是他和陈浩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钻进树丛,很快便在空地里围起石头和树枝,升出一小堆篝火。我们其实根本没有食物,但火苗蹿得很高,我伸手抚摸空气的热流,感觉脱离现实。之后男孩们带着bb弹手枪钻进树丛里枪战,小皮也加入其中,我和王鹿留在火堆旁用随身听听音乐。他们偶然从树丛里跑出来,在枯叶里翻滚,我们在远处看得出神。后来小皮回到我们身边,头发上和衣服上沾着草和泥土。我们用篝火点烟,同时往火里扔各种东西,树枝、草皮、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仔细观察火的形状和灰烬消逝的过程。我想我们似乎都借此终结一些事物,但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然后我们像往常在论坛里那样,进行了更为深入的对话。直到男孩们玩累了,从小皮的货车里拖出来两箱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炮仗。我们来到江边浅滩,几次就快要被大风吹倒。天色暗了,还有最后一缕粉红色的霞光。我们面对黑暗的水面,将点燃的爆竹抛向空中,又将小小的焰火攥在手里。
王鹿说这时应该许下愿望,京嘲笑她,但其实我们都认真地静默了片刻。我心中没有什么具体的愿望,我希望美好的时光与友谊一样长存。这时沉闷的巨响伴随迎面一股有力的气流,我几乎往后退了一小步,江面的浅浪似乎都被击碎,耳膜的振动又持续了几秒,然后现实世界的声音才渐渐地再次清晰起来。
“操。是谁放的炮?”京绊倒在地,破口大骂。
“这箱是什么破炮?我刚刚是不是差点死了?”陈浩还在震惊中。
“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小皮说着,找到了爆炸物的残骸。陈浩刚刚点了一个雷王。我们缓过来,开始大笑,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笑到纷纷倒在地上。远处我们的音箱里在空无一人的操场播放舒曼,既颓废又灿烂。
在夏季的最后一天如期举行,学农基地的上级单位特意安排了一辆大巴往返公交车站接送。从中午开始大巴陆陆续续送来两百多个人。起初大家都有些拘谨和羞涩,彼此保持着一段距离,站得笔直,又因为难以压抑的热情而轻轻晃动身体。但这个地方衰败迷人,植物烂漫芬芳,令人不知不觉成为乐园的一部分。随着日照温度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