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向我们提及。直播一期期继续,再也没有陌生人闯进录音室,但我想,无论是我还是王鹿,都在等待着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与此同时,台湾的签注流程极其复杂,但我们积极准备材料,不厌其烦地在各种机构排队,最终得以在十二月底成行。
我和王鹿提前一周来到台北,住在西门町的青年旅馆。同住的还有一对来自台南的情侣,两个日本学生,以及一个看起来已经逗留很久的美国人。旅馆便宜整洁,仅有的问题是半夜摩托车的啸叫,以及派对归来的人外放的摇滚和饶舌音乐。其他人抱怨连连,只有我和王鹿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不为任何事情感到困扰。
我们每天早晨先在门口便利店买两个饭团,然后坐捷运去师大附近淘唱片。那片区域有不少开在地下室或者阁楼的二手唱片店,老板普遍为人宽厚,除了特别珍贵的版本不能拿出来,多数唱片可以试听。我们坐在地上,抱着纸板箱,各自戴着耳机,找到好东西就互相交换。电台给的津贴相当有限,我们精打细算,拿在手里的唱片都舍不得放下,常常从狭窄的楼梯爬出来,外面天光已暗,而马路上游荡着成群结队的年轻人,看起来全都像是张震岳歌里唱的那样。晚上如果不下雨,我和王鹿就带上啤酒和可乐,去旅社的露台聊天。天气不冷也不热,有些潮湿,旁边有橄榄树、柚子树和榕树。我们仔细回顾白天听过的唱片,总在懊悔没有买下的那一张,叹息着发誓,明天醒来便立刻回到店里去。
工作完成得很顺利,我和王鹿在电台节目中结交了乐队的新朋友,一个吉他手兼主唱、一个鼓手和一个什么都会的女孩。他们邀请我们去看他们的演出。演出在大安森林公园,我们早早来到公园门口与其他人会合,有点冷,但是他们扛着设备和一箱啤酒,男孩都穿夏威夷衬衫和拖鞋,女孩穿低腰牛仔裤,扎着头巾。傍晚的公园非常热闹,一大群人聚集在同一棵大树底下看鸟,我们也跟着驻足观望,有个阿伯给我望远镜,解释说一只小鸟正要破壳而出,我接过望远镜看了很久,什么都没看见。乐队演出在水池旁边的一片水泥空地,几个人分工明确,动作利落,很快就搭建好了设备,女孩摇着沙铃,塑料桶也成为打击乐,歌曲旋律无忧无虑,整伙人仿佛常年流浪的马戏团,是我和王鹿从没经历过的气氛,又朴素又疯癫。四周鸟语花香,这时候天也暗下来,看鸟的人从树下散开,又聚拢到舞台周围,台上台下的人都在喝啤酒,跟随节奏晃肩膀和抖脚,这样没出半个小时就引来两位警察。然而两位警察态度温柔,循循善诱,非但不着急赶人,反而也跟着一起晃肩膀和抖脚。于是乐队又格外卖力地演唱了两首歌才散场,把周围的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