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童年时她很多衣服都是妈妈用那台蝴蝶牌缝纫机亲手缝制。甚至直到上大学,她衣橱里还有几条“妈妈牌”连衣裙,走在伦敦街头还被陌生人称赞过好几次。
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候,苏昂就开始学着妈妈样子剪裁棉布、亚麻或丝绸料子,她喜欢用画粉在布料上画出平整线,喜欢那种精确感觉,喜欢那台老式缝纫机发出嗒嗒声。妈妈教她如何从布料上抽取根纱线作为裁剪标记,她也很喜欢。她喜欢蕴藏于这门手艺之中优雅与端凝。
但她最大兴趣是缝制布包——或许是因为比做衣服容易,又同样可以接触到她最爱布料。她爱不同面料质感,也爱各色各样印花图案。她喜欢中国织锦华丽灿烂,喜欢北欧、南亚那些鲜明大胆色彩,也欣赏日本清雅配色、与自然季节相呼应图案和天然纯正蓝染。零散布料不易购得且成本不菲,她原材料更多来自古着店和跳蚤市场旧衣、桌布、靠垫、窗帘。她曾在山西淘到幅窑洞门帘,由当地妇女用百衲方式制成,色彩搭配之完美令人难以置信,本应在美术馆里展出。海外生活旅行经历则大大丰富她库存——中亚印经丝绸,非洲肯特布,印度扎染色织,苏格兰粗花呢,日本蓝染刺子绣,柬埔寨格罗麻……在伦敦工作最忙时候,她仍会在深夜孜孜不倦地缝制布包。她固守着七八种款式,遵循简洁原则,根据图案裁剪,也会因着不同面料做些小改动。零碎布料也没有被浪费,它们变成小小零钱包。每做好个包,就算只是放在家里欣赏,那种成就感也无与伦比。它们不需要任何实用意义,她会自膨胀地想,它们本身散发美和愉悦就是全部意义,是生活基础和本质。说到底,人类是通过感官来体验世界。有时看着那些包,她甚至会产生某种虚妄错觉,觉得自己路走来人生都是假;而在真正人生里,她读面料设计专业,是名纺织品艺术家。
那架小小缝纫机被她从伦敦带回北京,对于缝制布包热情像场旷日持久友谊。尤其是最近几年,当她因为生育问题越来越感到被命运背叛时候,美丽布料在每个郁郁寡欢深夜抚慰着她心灵。专心下去,什事都忘,她仿佛被隔离在个独立时空里,那里只剩下色彩、印花、剪刀与缝线走向,魂魄碎片都飞回体内各就各位。与其说是爱好,不如说更接近于种治疗。
“确实不错,”Alex说,“也喜欢你包。”
“真?你只看到那个。”
“还有你在清迈背那个,”他比画着,“上面个个小圈圈。”
“皆川明铃鼓布。”
“当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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