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回国前她幻想过那种可能性:个生机勃勃时代,个充满机会竞技场。好风凭借力,猪都能上天。也许她能创立自己包包品牌?或者在家附近开个咖啡店,顺便出售自己设计包?回国以后,她很快就被现实扇醒。设计几个包就能养活自己事情是不存在,至少在北京不行。别说她这样野路子,有个朋友是正经美院毕业资深插画师,连她都总要为生计做各种“乱七八糟”“联合设计”。咖啡店?她和小区旁边咖啡店老板攀谈起来,才知道他们每个月都在亏损,目前已经亏五百万。
“在泰国也许可以,泰国生活成本低,”Alex闭着眼说,“所以才有那多farang。”“farang”就是“外国人”意思,他解释,就像粤语里“鬼佬”。
她问他那些farang究竟在这里做什。即使在泰国你也得有份工作,对吧?
他说什样工作都有——英语老师,酒吧老板,网页设计师,自由记者,潜水教练,房产中介,淘宝卖家,
戏……对你来说,那可能就是布料和缝纫。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件事”,他尝试着解释,用来抵抗这个充满不确定性世界。它们也是种控制权,当你被生活牵着鼻子走时候,你知道总有那件事是你完全可以理解和操控。
恋爱打游戏当然也没问题,但你知道最羡慕是什?Alex仍不断翻看着手机里照片,你们“那件事”刚好是在创造,而不是消耗。你们创造出些很棒东西,那就像是……生命意义。
苏昂不好意思地嚅嗫着,但他话令她感激。和Alex聊天就像是和个更自洽版本自己聊天。她庆幸能与他重逢,尤其是在异国土地上,尤其是他们边聊天还边享受着购物之后脚底按摩。泰国确是地球上最棒国家,现在她完全同意艾伦看法。
她问Alex,这说话,那他“那件事”又是什呢?室内设计?房产中介?还是开旅馆?
Alex沉默片刻。“在泰国生活。”他看向前方,“总来说,就是在泰国生活。”
他回答,以及回答时神态,都让她不知该作何想。
按摩师结束脚底活计,示意他们转过身来坐在脚凳上,开始按摩肩颈。
“你有没有想过……嗯,换个跑道?”Alex忽然说,“不当律师,做你真正喜欢做事?”
“做什?”她自嘲般地说,“卖包吗?”
苏昂常惊觉自己会无意识地模仿平川语气和动作,甚至包括那些她并不欣赏动作。就像此刻,她陷入思索时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样子——而且不断来回换着位置微微地咬——完全是平川复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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