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Alex同时笑了,“所以才来问你。”
鲍勃审视着她,就像是对她重新发生了兴趣。
他刚来曼谷就注意到了斑马那不合时宜的存在,为此至少请教过一百个泰国人。但本地人对此莫衷一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像这种动物本身那样非黑即白。有些人认为这是一个文字游戏:“斑马”的泰语是“malai”,而献给神社和灵屋的花环被称为“maalai”,这一谐音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斑马会成为广受欢迎的祭品;另一种理论则是斑马代表安全——由于斑马线相当于道路上的安全区,把斑马雕像放在神社里能起到类似的庇护作用。据说起初是一位僧人半开玩笑地指引前来祈福的卡车司机,让他把斑马雕像放在车里以保行车安全,渐渐地,其他泰国人也开始效仿并广为传播。
“就像泰国的很多事情一样,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但它总归是个有趣的故事。”鲍勃笑道,“虽然在泰国,斑马线是否真是安全区就另当别论了……”
他解释道,斑马雕塑常常出现在事故现场,因为人们相信它们身上那好似斑马线的条纹能够赶走此前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冤魂,以免他们报复性地制造新的事故。但吊诡之处在于,泰国人宁愿相信斑马和护身符,也不愿采取真正实用的措施来保护自己——比如系上安全带,或者更小心地开车。摩的司机不戴头盔,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汽车司机总是超速和酒驾,泰国的交通死亡率是西方国家的五倍。
业区。唐人街拔地而起,空间很快就被填满了,运河统统变成了马路。
Alex告诉她,正是因为那些运河,曼谷曾经被称为“东方威尼斯”。
“如果不考虑臭味的话。”鲍勃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说这话的人可能压根就没有鼻孔吧。”
大家都笑了。
“你去过Sathorn吗?”鲍勃看着苏昂,“那条大街曾经是一条运河——直到现在还有好多鸟聚集在那里,就好像还记得那里以前是一片水域。”
“选择性的宿命论者。”苏昂说。
“没错,‘quesera,sera’。乍一看它好像很愚昧落后,因为我们西方人——恐
现在是鸟比人类更怀念过去,Alex说。
“我也怀念过去,”鲍勃喃喃自语,“那时唐人街最火辣的姑娘也只要30泰铢。”
鲍勃显然属于那一代人,苏昂想,他们相信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都无伤大雅,只要你在说完每句话后眨眨眼,表示你是在开玩笑就行了。
一阵冗长尴尬的沉默中,她看了看Alex。他鼓励般微微向她点了点头,于是她趁机转移话题,向鲍勃提出了斑马之谜。
“你算是问对人了,”他眼睛一亮,“知道我以前的酒吧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