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吧里都是常客,这当然是我想要的——那些真正生活在曼谷的人,每周至少来三个晚上的人,而不是那些傻乎乎的游客。但说实话,大多数常客啊,别说喝醉了,就算他们清醒的时候你也不会想认识他们。他们每个人都会自认为是你最好的朋友,或者想要告诉你该怎样经营酒吧。所以他会不停地跟你说啊,说啊,而你只能听着,因为你还是不想失去他这个老顾客嘛……我总跟Alex说,开酒吧啊,就像是一种被谎言、无聊和债务包围的生活,你的周围充斥着你根本不想认识的男男女女,更别说每天晚上都要硬着头皮和他们相处了。你想想,一周七天,一年到头只在佛陀生日和国王生日时休息两天。就算你本来喝得不多,你
气氛!因为如果我不坐在那里,他们他妈的什么工作也懒得做!噢,而且你永远无法真正拥有这个酒吧,因为泰国法律规定它的所有者必须是个泰国人,所以万一你的泰国合伙人决定把你踢出局你怎么办?警察的腐败也会让你发疯……而且淡季时你不得不关掉空调,因为那时你的现金流是负的……”
鲍勃曾经的酒吧开在帕蓬,Alex告诉苏昂,“曼谷斑马”是一家典型的美式酒吧,提供健力士黑啤和各式各样的麦芽啤酒,大屏幕上放着棒球或橄榄球之类的体育节目。当然,酒吧尽头处还有必不可少的飞镖盘和一台老式自动点唱机。附近很热闹,因为有太多的go-gobar——所谓go-gobar,原本是指夜店或脱衣舞吧,在泰国则是最普遍的色情场所,里面的舞者通常可以被客人付出台费带走——但很多西方人也喜欢时不时地从肉体交易中抽身而出,走进“曼谷斑马”这样的绿洲,享受几杯黑啤和“男人之间的交谈”。
“还有食物,”鲍勃不无骄傲地说,“我们提供纯正的西方食物——汉堡、牛排、烤鸡、鱼和薯条——你知道,那些可以用牙齿来咬的东西,不是软绵绵湿嗒嗒的泰国菜。有些farang就是吃不惯泰国菜,我倒是喜欢,当然。”
“所以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苏昂问,“在鲍勃的酒吧?”
“哦,Joy带他来的。”鲍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笑起来,“我当时想,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
他突然停下不说了。苏昂抬起头来,刚好捕捉到他和Alex短暂而锋利的目光交错。
“Joy是谁?”她问。
Alex沉默片刻后才说:“我的……妻子。”他喝了一口啤酒,然后似乎刻意岔开话题:“无论如何,我倒是很想念鲍勃的酒吧——也许鲍勃不这么想,但对我来说是美好旧时光。”
“感谢老天!”鲍勃对苏昂说,“Alex是少数几个我能忍受的顾客之一。”
“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