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现代世界了,尽管他这项神奇的发现最直接的用途不是喂饱饥饿的人们,而是为战争提供所需的原材料,使得德国可以在被英国舰队切断了来自智利的硝石供给后,仍有能力在“一战”中继续生产火药和炸药。而有了哈伯的氮气,欧洲国家间的冲突又拖长了两年,两边的伤亡人数也增加了几百万。
因战争延长而遭罪的人里就有个士官生,时年二十五岁。他真正想做的是艺术家,因而千方百计地逃避过兵役,直至一九一四年,警察来到慕尼黑施莱丝海姆街三十四号,把他揪了出来。面对坐牢的威胁,他去萨尔茨堡参加了体检,却被宣布为“不合格,体格过弱,无法携带武器”。而到了这一年的八月,成千上万人抑制不住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热情,都自愿报名参军了,我们这位年轻画师的态度也发生了急剧的转变:他给巴伐利亚的路德维希三世写了封亲笔信,请求作为奥地利人在军中服役。许可第二天就到了。
被李斯特团的战友们亲切地称为阿迪的这个男人直接被送上了战场,而这场战斗,德国人后来叫它伊普尔“对无辜者的大屠杀”,因为在短短的二十天内,就有四万名新入伍的年轻人死亡。一个连队的二百五十个人里,只有四十个活了下来,阿迪就是其中之一。他收获了铁十字勋章,被升为下士,做了指挥部的传令兵。因此,在接下去的几年里,他和前线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每天就是看看政治书,和他收养的一只猎狐玩玩,他叫它小狐狸。死寂的战争时光里,他画着蓝色的水彩画,给宠物和军营生活画着素描。一九一八年十月十五日,正当他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新命令时,英国人投放的芥子气让他瞬间失去了视力。战争的最后几周,他是在波美拉尼亚的帕瑟瓦尔克小镇里的一家医院度过的,只觉得眼睛变成了两块烧红的木炭。而当他听到德国战败、威廉二世签署退位诏书的消息时,他再度失明了,但这次失明和毒气造成的那次又是如此不同:“我眼前一片漆黑,我是踉踉跄跄摸索着回的屋,我一下扑到床铺上,把烧灼着的头颅埋进了枕头。”多年后,在兰茨贝格的一间牢房里,他是这样回忆的,他因领导了一次失败的政变而被指控为叛国。他在那里待了九个月,被仇恨所吞噬,为战胜国强加给他国家的接管条款以及将军们的懦弱而感到屈辱:他们选择了投降,而不愿战斗到只剩一个人。在狱中,他规划着他的复仇:他写了本关于他如何奋斗的书,并详细描绘了一个让德国屹立于所有国家之上的计划——如有必要,他准备亲手实现它。“一战”与“二战”之间,阿迪攀升到了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的顶峰,而在他高喊着种族主义和反犹主义的口号并被加冕为德国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