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碾碎,把骨粉当作肥料,撒进他们的农场。他们永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耕作,待树都睡熟了。因为他们觉得,有些树——比如桂皮树和杉树——能看见战士的灵魂,窃取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并把它传遍森林的根系,而蘑菇苍白的菌丝会对植物的根茎窃窃私语,在整个族群面前败坏那位战士的名誉。失去私生活,被剥个精光,,bao露在所有人眼前,这个人会开始慢慢凋谢,由内而外地干枯,全不知是为什么。
Ⅴ
这个小镇的建设方式很奇怪,不管你走哪条路,它都会把你引向最低处的那片小树林。九十年代末,一场大火曾经威胁到这个镇子的存续,该地区的大部分都遭到了破坏,而这一小片树林是少数幸存下来的区域之一。当年,那场大火呼啸着,吞噬着一切,它之所以能够停下来,是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烧了。一片矗立了两百多年的森林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消失殆尽。后来人们试图恢复那片林子,主要种的是松树,但原有的本地树种都灭绝了,只剩下这片微型的绿洲,它乱蓬蓬的野生景色与周边修剪过的树篱以及装饰性的花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对我有种怪异的引力,总把我往下拽,拽向那条通往湖边的古道。我曾经一整天一整天地在它的树丛中行走,总是一个人,当地人似乎都会避开那里,我也不懂为什么,而外来者,夏天来这里租房子住的有钱人,他们偶尔才会过来,或者只是远远地看一下,顺便。在它的中心位置有个小小的岩洞,是在石灰岩上凿的。夜晚的园丁告诉我,早年,镇上有个苗圃,它的主人会把种子放在这个洞里,放在永恒的黑暗中。如今洞是空的,只有一些少男少女会过来,留下他们安全套的包装,又或者就是一些游客,我得把沾了他们屎的纸捡起来埋掉。而再远一点,就是湖了,小小一片水域,很多家庭会在那里聚会。湖是人工挖的,比起真正的湖,它更像一个水塘,但看着足够自然,有十几只鸭子在那儿安了家。一只红尾隼会在它的南岸巡回,而另一边,更暗也更泥泞的一边,则是一只白鹭的领地。夏天,为它提供水源的溪流咕噜咕噜地唱着歌,可是之后它们就会干涸,生出杂草来,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湖已经几十年没有结冰了;人们告诉我,它最后一次结冰的时候,皮诺切特还刚刚掌权,有个小男孩从冰上掉下去淹死了,可谁都说不出他的名字。很可能这只是个寓言故事,叫小孩子晚上离湖远一点,没想到这些年气候变化了,冰也结不起来了,故事却流传了下来。
这个镇子是欧洲移民建的,有明显的外国气质,这在我国别的地方可不常见,虽说在南部一些小城里也可以看见金发碧眼的小孩在我们如此同质化的人群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