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突然要我去参加婚礼?”
“哪有突然?只是,我见过你同事,也想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们认识。”
“省省吧,干吗这么麻烦?”
“怎么了?”
“你没关系吗?”
“咦?是谁?
你有女友了?”
“嗯,其实……”
我刚打到这里,她正好从卫生间回来,坐回我身边。我稍微侧身不想让她看到手机画面,手指飞快回复:
“细节晚点跟你们说。”
喝酒聚会。不过那天后好像就没什么人约她喝酒。也是啦,仔细想想,在离职之前,她就很少参加那种聚会。我无法确认我的话是否生效,但我内心自认她一定把我的话听进去了,隐隐自豪。她讨厌乖乖听我的话也讨厌让自己不舒服,索性一开始就不要去喝酒。我确定她就是这样想的。
月历再撕一张纸就到了十二月。
现在的周末,在市区约会后,去她家看Netflix,滚床单,已经变成一套既定程序。当然,只有在没有示威的日子会这样,而之前我花力气搬去、用我借的钱修好的电脑至今仍好好运作着。每当我看到那台电脑,自豪的心情油然而生,努力压抑着想自卖自夸的心情。
我们一起看的政治剧终于大结局了,于是重新开始看她挑的新剧集。新剧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一来里面太多同性恋相关的情节,二来我理解不了美式幽默,所以看剧的时候,我一再分心欣赏她的侧脸,趁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查看我的手机消息,我注意到朋友聊天群的未读消息数字不断蹿升。
我很好奇是什么事,点进去一看,才发觉下个礼拜就是基贤婚礼,我本来以为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在讨论集合地点和送基贤的结婚礼物。一段对话快速飘过我眼前:
“你指什么?”
我不是不知道她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装傻。
我和她结伴
发出这句后,我把手机关掉。朋友们肯定好奇得要死,但那不关我的事。深呼吸一两次后,我故作泰然地看着电视剧,趁机搂住她的肩。
“下周六我朋友结婚,要一起去吗?”
“什么?”
“一个叫基贤的朋友。四年前你应该见过一次,他要结婚了,朋友们都会携伴参加。”
她不声不响听我解释,然后转过头看我,我严肃的神情说明我没在开玩笑。最后她按下暂停键,电脑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画面跟着停止。
“胜俊会带伴吗?”
是东延问的。我当然是一个人去,所以打下了“我应该自己去吧”时,泰宇那小子先发制人:
“搞不好他会突然带伴?”
除了我,高中同学个个都是有妇之夫。我早已习惯被夹在成双成对的情侣里当电灯泡,不过泰宇那句话像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因此潜意识操纵我的手发出消息:
“对,我要带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