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髭须长得立起来的人坐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干吗要自己承认啊?
“是你?”
“是的。我很激动,因为毫无必要把我们都吵醒,我丧失了理智,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滔滔不绝地谈着。
“你叫什么名字?”
“增援部队的后备兵约瑟夫·哈马赫尔。”
她完全不知所措了,看样子她根本不理解。“可是我们也正在为你们祈祷咧。”
“那也得把门关上!”
她走了,门依然开着。应答祈祷的吟诵继续在进行。我火冒三丈,说道:“我从一数到三。如果还不停止的话,我要扔东西了。”
“我也要扔。”又有一个人说。
我数到五。然后我抓起一个瓶子,瞄准了,从屋里扔到走廊上。它碎成了上千块。祈祷停止了。一大群护士涌了进来,一起克制地责骂我们。
住了两三天了,他把这个情况向我们做了解释:“在这里,每天早晨那些护士都要在走廊里祈祷。她们管这个叫早礼拜。为了使你们大家都能够分享到福祐,她们就把房门给敞开了。”
这样做,用意的确是好的,却使得我们的骨骼和头颅都疼了。
“有这样的荒唐事,”我说,“正好一个人就要睡着的时候。”
“所有的轻伤病患都在这里,因此她们才到这里来祈祷咧。”
克罗普呻吟着。我很气愤,喊道:“外面安静些。”
那检查员走了。
大家都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说是你干的呢?那根本不是你干的啊!”
他龇牙咧嘴地笑了笑。“没有关系。我有一张‘狩猎许可证’[26]。”
这样一说,大家当然都懂了。谁要是
“把门关上!”我们喊道。
她们撤走了。最先进来的那个矮小的护士现在最后离开。“异教徒。”她嘁嘁喳喳地说,可是毕竟把门关上了。我们胜利了。
中午,医院里的检查员来了,把我们训斥了一通。他拿坐牢什么的来威胁我们。不过,医院里的检査员名义上相当于军粮处的检查员,或者其他佩长剑、戴肩章的任何人员,可其实只是个文职*员,连新兵也从来不当他是一个真正的长官。所以我们就让他讲去。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是谁扔了那个瓶子?”他问。
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自己承认的时候,有人就说:“是我!”
一分钟之后,有位护士出现了。她穿着白色和黑色的服装,看去像是一件很好看的咖啡壶的保暖套。“请您把门关上吧,护士小姐。”有人这样说。
“我们正在祈祷,所以才把门开着。”她回答。
“可是我们还要睡觉啊——”
“祈祷要比睡觉好,”她站在那里,天真地微笑着,“何况现在已经七点钟了。”
克罗普又哼哼起来。“把门关上!”我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