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道:“哥哥折杀弟弟。”
郭盛道:“大郎休要如此。若是嫌武功低微,不屑于相交,这便速速离去,自知在这梁山百十条好汉里只算个虾兵蟹将,大郎相轻时,自不怪大郎。”
史进见他神色真挚,心中热,当即挽他手道:“哥哥莫恼,小弟怎是那等势力眼子?又怎敢小觑
几次探望,却不得见,今日在山下讨得些菱角,听闻能解疮毒,便想拿与哥哥。”
杨志笑道:“史大郎真个有心人,却劳你挂记,大哥那点蛇毒原不十分利害,又有安神医开方犀角地黄汤,当日在济州已然大好,并未带病回梁山,却是帐前小厮只顾讹传。”
史进道:“原是已然大好?那最好,教弟弟也安心。如此便不叨扰,就此告辞。”
杨志道:“史家兄弟莫急走,因晁天王百日将过,今日大哥同洒家并武都头几个约好去后山耍回子器械,你既与大哥也多日未聚,不如同前往,也好热闹。”
史进只道:“只因尚有事在身,却去不得,他日再来叨扰,只劳烦制使同鲁家哥哥问声好。”
史进路回宿处,将那两笥儿菱角在墙角胡乱丢,只杵在床前发怔,胸中只是郁结难当,他不知究竟,因只恼道:“史大郎史大郎,你这浑厮,如今却是没来由制甚鸟气?鲁家哥哥蛇毒既是好,正是喜事,便把盏来庆时也不为过,你便无端恼甚?杨制使好意邀你,你却又为甚拿腔做调?莫说连日来鲁家哥哥未曾同你得见,也只是他自有忙处,你又同谁使性子?便是他当真得闲时,你原是如此万般小气性,又那里配与他比肩?”又怒道:“史大郎史大郎,你往日浅陋,虽也不成气候,只配做个逍遥游侠儿,自不能与林教头那等壮阔男儿相论,却也非恁地小肚鸡肠之人,如今这般性发,却休要丢身铮铮骨头,直教人看得低。”
他只顾在那里做想,哪知却有人已立于门外,见他那等痴醉神态,也不做声,只在那厢看着,过得半晌,史进心中朗阔些,那人因见他神色略缓些,才假意喝声:“史家兄弟可在?”
史进回过神来,当即投往门去,只见却是那郭盛负手而立,他与郭盛素未有交情,直至今日才算相识场,因此并不知他所来为何,只当他还是为日间陈杨二人之事,笑道:“原来是郭家哥哥,快快请进,可是早间那遭还有甚照顾不周全地方?”
郭盛进得屋来,只摇头笑道:“大郎莫客套,那等小事算甚鸟,却不是那般斤斤计较泼才。实不相瞒,兄弟只是日间见得大郎那套好俊棒法,过目难忘,心生相惜,特来同你小酌几杯,也谈些拳脚器械之事。”
说罢从怀中取出只银壶,两副杯盏,并包肉食果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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