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忧没答,只问:“不是有话要说?”
李培还想再问,习忧径直岔开:“说事吧。”
“行。”李培也不管,走两步,在旁边来往人流少些台阶上坐下来,还抬手招呼下习忧,“坐。”
习忧顺着他手摆下去方向看眼,收回视线同时,径自往医院内走。
他走两步,李培在身后叫住他:“你别进去,就是被使唤出来当传话
李培声音很快传过来:“你在哪儿?”
习忧看眼四周,凭借着脑中记忆判断下,这儿离医院很近,于是说:“就在外面。”
他边说边加快脚步往医院方向走。
李培说:“顾仇醒,告诉你声。”
像是被湿布蒙住口鼻濒死者终于被人卸去致命凶器,得以正常呼吸,习忧沉沉地呼出口气,才低缓地“嗯”声。
也就是说,顾仇会遭遇这切,是自己间接促成。
李培说得对,是他没有照顾好顾仇,是他没有当好个男朋友。
而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又能做些什。
就这走不知多长路,夏夜风幽幽慢慢地吹在身上,却没有吹走丝内心恐惧、焦躁和不安。
习忧终于耐不住,他停下脚步,拳狠狠地砸在身侧树上。
,掰走习尚禹抱他腿手,同时将人往后拽。
习忧提步便往外走,习尚禹在身后呜哩哇啦阵号,他也不曾回头。
*
出来后,习忧没有打车,去往医院路很长,他就这垂头走着。
他穿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这身黑行走在黑夜里,加上气质萎靡、丧气冲天,裸露在外胳膊、颈侧上,细密抓痕无数,刀口惊心,路过人瞥上眼,唯恐避之不及。
“你先过来吧。”李培说。
这话带有明显言外之意,习忧听出来他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到医院门口,他发现李培在外站着,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习忧走过去。
李培眼看到他胳膊上密集伤痕,尤其是那凝着黑血深长刀口,高声问:“你干嘛去?”
那树树干粗壮结实,树皮斑驳带刺,拳上去,手背被扎出伤口无数,血点参差。
铃声响起时候,他恍惚下。
接着心跳变得很快。
是李培打来。
他抓着手机,缓会儿才接起。
路人把他当凶犯样避着,却不知“凶犯”本人真也以为自己就是“凶犯”。
这路上,习忧都在想——
刚才在那间屋子里,他对习尚禹说“顾仇如果今天死,你就是杀人凶手”。可是其实,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他好像也没法反驳。
顾仇会陷入险境,习尚禹是帮凶。
而习尚禹作为个外围人会被利用,又和自己大为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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