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阮阮就忍不住落泪,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阮荣升亲自来接她出院,看着她苍白憔悴面孔,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心疼不已。他摸着
天亮,他夜未睡。
“十二……”柔弱呢喃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走到病床边,看着醒过来阮阮,却不知说什好。
“孩子,孩子……”清醒过来阮阮,第个关心,便是肚子里孩子,她抚上腹部,虽没有人告诉她,但她心里已经猜到,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傅西洲伸手帮她擦眼泪,可她泪水源源不断,怎也擦不完,他甚至不敢去看她表情,他侧躺在狭窄病床上,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喃:“阮阮,对不起,对不起……”
你之所以可以伤害到,并不是你比强大,而是因为,对你敞开胸膛并且亲手将刀递给你,是因为,爱你,而你恰恰相反。
深夜医院,极静。
病房里,傅西洲坐在病床边,凝视着沉睡中阮阮,她脸色苍白,哪怕在睡梦中,也极为痛苦样子,眉毛紧蹙。
他伸出手,在靠近她脸颊时,又缩回来,他搓搓手,让掌心温度热乎点,才敢轻轻地抚上她脸。
他碰触令她微微瑟缩下,仿佛在防备着什样。
她什也说不出来,只晓得个劲地掉眼泪,心里尖锐痛波波地传来,好像有人用锋利刀在剜她心。
“不要哭,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又刚失去……孩子,不能流泪,会落下毛病。”傅西洲心里痛不比她少,甚至更痛,眼睁睁看着她如此难过,却什也帮不她。
阮阮闭闭眼,侧身,伸手紧紧地抱着傅西洲,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他胸膛里,拼命汲取他身上温度。
他感受着她颤抖与眼泪,心里忽然升起强烈害怕,如果她看到傅云深手中东西,她还会如此依赖自己吗?
阮阮下午就办理出院,她不仅流产,也摔头,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两天,可她坚决要出院。医院里强烈消毒水气味,闻到,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失去那个孩子。他才那小,她甚至次都没有看过他模样,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被冰冷机械从母体最温暖子宫里,残忍地剥离,最后被遗弃到个肮脏冰冷地方。
他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微痛。
他起身,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寂静夜。
时间分秒过去,他动不动,保持着同个姿势,站在那里,仿佛尊雕塑。
他多希望,这夜永远不要过去,天别亮起来。那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快要不用面对,比如失去那个孩子,比如傅云深手中那张纸。
可终究,黑夜渐褪,第缕朝阳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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