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眼前离开。
等她进了电梯,他立即抓过车钥匙,跟了过去。
他看着她走出小区,沿着马路又走了许久,才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开着车跟过去,出租车最后停在了阮家
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傅西洲追过去,拉住她:“阮阮,并不是这样的,我们谈谈。”
她转头,静静直视着他,她的眼眸中虽蒙着浓浓的水汽,却依旧清澈纯净,他在这样的眼光中,心里一腔话语,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说什么呢?是的,最初我娶你,确实是因为你是阮荣升最疼爱的外孙女,可是后来,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你一点点渗透到我的世界里来,渗透到我心里,再也无法拔除。
可是,此时此刻,说这些,多像被拆穿后的狡辩。
,更不会是因为你爱我。你之所以娶我,是因为,我外公是阮荣升。是因为,这个。”她将身边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直视着他:“傅西洲,我说得对吗?”
他心里忽地一蜇。她叫他傅西洲,不再软软糯糯地喊他十二,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见他始终沉默,阮阮微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却比哭还哀伤:“你答应过我的,永不骗我,那么,请你回答我。”
她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却像是绝望之人残留着最后一丝生机的期盼,固执地望着他,等他亲口给她一个答案。
傅西洲闭了闭眼,良久,沉声说:“是。”
她在失去孩子与得知这样不堪的真相的双重打击下,她一定不会再相信他。
久久的沉默里,阮阮轻轻拨开他的手:“你放手,别让我更恨你。”
最终,他缓缓放开了手。
他了解她,她从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使小性子,说赌气的话,她此刻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强硬不让她走,只怕,她真的会恨他。
可是,他悲哀地想,她现在一定已经恨极了他吧。
说完,他便微微低头,不敢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空间里是良久的沉默。
然后,阮阮起身。
傅西洲一把抓住她手腕,他慌乱地站起来:“阮阮,你去哪里?”
阮阮轻轻甩开他的手,没有转身,轻声而平静地说:“你知道吗,从下午一点,到此刻,整整六个多小时,我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没关系,我爱他,没关系。另一个立即说,有关系的,非常有关系,你绝不能原谅他。傅西洲,我可以接受你在我们的婚礼上因故离开,我也可以接受从一开始你并不爱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是带着目的而娶我。”她终于回头看他,眸中的浓雾化成了水汽,忍了好几个小时的眼泪,此刻终于崩塌决堤,她神色是那样哀恸至绝望:“我更不能忍受,我爱若珍宝的孩子,是你跟我外公之间的一场恶心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