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次见他家人,听到他说他奶奶、母亲、婶婶们,自从结婚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
她昨晚有台漫长手术,没休息好又大早起来去美容院、女装店折腾番,本来季司朗说她跟平时样随意点就好,但她觉得,该有基本礼仪不能少,这是最起码尊重。
朱旧用“你在跟开玩笑吗”表情瞪他眼,打开车门,下车。
季司朗说:“哎,你真OK?”
朱旧说:“不就有点睡眠不足吗,没那娇弱。”
季司朗忍不住笑,“那倒也是。”
隔着漫漫山河岁月,与你再相逢,千言万语,都在这沉默望里。
朱旧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
她又看到浑身是伤、奄奄息自己,被人像垃圾样丢进内卡河里,“咕咚”声,激起圈圈水花,寒冬里刺骨河水令她瞬间清醒,她拼命地挣扎,扑腾着,呼喊着,可夜色那样浓黑,天地寂静,夕阳下温柔静美内卡河转眼就成座荒岛,唯有她绝望呼救声在夜色里响着。很快,水波点点漫过她头顶,灌入她耳、鼻、眼、嘴,胸腔肺腑被挤压得生疼,呼吸渐弱,她身体在下沉,她微睁着眼,看着刺目鲜血染红河水……
“Mint,Mint!”
只手温柔地拍着她脸,掌心温度令她下意识贪恋,她握住那只手,紧紧地抓住。
他身边这个女人,爬过雪山,滚过沙漠,穿越过原始丛林,在非洲那样艰苦环境里医疗救援待就是年,混在他们堆男人中间,从没让人照顾过。
这是朱旧第三次来季家,走在这个静谧古朴园林里,她再次感叹:“季司朗,你们家人真是每天都活在民国时代。”
难以想象,在离中国这遥远旧金山,竟然藏座江南园林。是真正江南园林,几进几出庭院构架,九曲回廊,泓碧波,砖瓦,无不是古色古香,身处其中,有种时空穿越感。
季家生活做派也复古,男人们在外打拼事业,女人们穿着旧式旗袍,头发梳得丝不苟,在家相夫教子。
季家原是江南望族,在民国时期举族迁到旧金山,生意越做越大,到季司朗这代,已是第四代。只是季司朗这个人,为人极为低调,哪怕亲近如朱旧,也不知他家庭底细。
她缓缓睁开眼,便对上季司朗关切眼神。
“你还好吗?做噩梦?”他抽出纸巾,给她擦拭额上细密汗珠。
朱旧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紧抓住他手,他手背被她指甲掐出深深痕迹。
“抱歉。”她松开手,转头看眼窗外,季司朗车已经停在栋宅院外。
季司朗说:“你脸色很差,给家里打个电话再约时间吧,现在送你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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