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当年那场事故,让身体内脏受创极大,哪怕手术后也有很多隐患,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她其实隐隐猜到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她依旧非常非常自责与难过。她也终于明白,他宁肯让律师送来离婚协议书,也不愿意见她面,面对她后来追问,也从不肯说出缘由。
是因为,怕她自责内疚吧。这切,都是
他握住她双手,将脸埋在她掌心里,良久。
他低低地开口:“朱旧,对不起。”
她蹲下身,她感觉到自己掌心里濡湿。
他哭。
她问:“云深,怎?”
默良久,才轻声回答:“如果见,怕会反悔。”顿顿,他恳求Leo:“身体状况,你别告诉她。就让她恨吧,总比她内疚自责与伤心好。”
他说:“还有,以后,拜托多你照顾她。”
Leo看着他背影,嘴唇动动,想说什,却最终欲言又止。他摇摇头,在心里叹息,这两个人啊,分明那深刻地爱着对方,她恳求他别将自己被打成重伤消息告诉他,而他,也隐瞒着他离开她真实理由。
天渐渐亮,他还坐在窗边,夜未眠让他脸色憔悴,他滑动着轮椅,去到洗手间,洗个冷水脸。
他给朱旧打电话时候,她还在睡觉,用迷蒙语气叫他名字。她只有在未睡醒时才有这样娇软语气,他好久好久未曾听见过,他心里忽然觉得酸涩,又涌起阵阵柔软。
“真不知道,当年母亲对你做过那可怕事。对不起,对不起。”
她怔,然后轻声说:“知道你不知道。”
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才能在分开这多年后,依旧想要问个答案,依旧想要重新跟你在起。
她捧起他脸,让彼此对视着,她用指腹轻轻抹掉他眼角泪痕:“云深,现在,你可以告诉吗,当年,你为什要离开?”
他看着她,从她清澈眼睛里看见对这个问题执着。
朱旧在个小时后来到病房,这次没有穿白大褂,穿着件深蓝色厚开衫毛衣、牛仔裤、帆布鞋,短发,双肩包,笑容明朗,分明三十岁人,看起来却像个大学生。
他仿佛看见二十岁来岁她,与他在起她。
他忽然想起曾看到过句话,生命中美好事情不太多,立秋傍晚从河对岸吹来风,二十来岁笑起来要人命你。
“你脸色怎这差,黑眼圈好重,熬夜?”她俯身盯着他脸瞧。
他仰头望着她,这个坚韧女人啊,曾受过那大委屈与伤害,却从不说,哪怕重逢后,她问过他很多为什,却偏偏从不说因他而遭遇过切。她分明应该恨他,却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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