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里,他终于见到她心中那个人。知道他身体不好,但从未想过,他是坐在轮椅上。
爱个人心是藏不住,从她看他眼神便切皆知。他自己呢,望着她时眼神,大抵跟她望向那个男人时是相同。只是她看不见,因为她当他是挚友,是良师,是并肩作战同仁,是能纵情畅饮对酒当歌哥们儿。
她脸上疲惫与心情郁闷他看在眼里,除带她去攀岩,他也不知还能为她做些什。在旧金山时,她压力大或者心情欠佳时,总约他起去爬山或者攀岩。久违比拼赛,见她在阳光下大汗淋漓地畅快喝水,朗声说话,他知道她心中积郁情绪在慢慢消散。
输人请喝酒,这是他们直以来老规矩,可真是要命,几月不见,她酒量竟然愈加倒退,瓶桃花酿就把她放倒。她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明媚春光,轻声呢喃,声音很轻,但寂静空间里,他还是听到。
她说,季司朗,有你真好。
颗真心。
其实在她说买机票要回国时,他就已经知道,他与她婚事要告吹。可当真正听到她说“对不起”,已经做好准备心里,还是涌起巨大失落。在开车载她去向母亲解释道歉,他好几次将车停在路边,想要返回,除担心她被母亲责难,更多原因,是他自欺欺人,以为不去,就不会结束。
是梦终究要醒。
他与她坐在黄昏日落下贝壳海滩,口接口地喝着龙舌兰,满口满心都是离别苦。
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喝醉,他抱起她放进车里,却没有即刻发动引擎,他凝视着她睡熟嫣红脸孔,在窗外夕阳彻底落入海平面时,他俯身,嘴唇轻轻落在她唇上。
有你,真好。
他心瞬间如窗外含苞待放春花,点点阳光与雨露,就在清晨里静静地绽放。
回旧金山后,在母亲再三胁迫下,他去见个女孩,女孩同他样,是在美国出生长大华裔,家世、学历、容貌、事业,都足以匹配他、匹配季家。吃饭餐厅气氛很好,他
如想象般柔软,也如想象般甜美。他心里却涌起淡淡哀伤。
这个日落之吻,是他个人秘密,就如同他对她感情,她永不知。
之后是漫长年分别,期间他趁着休假,回趟中国。他对她说,是替家里人回老家看看,其实压根没有。外科医生假期少得可怜,他把四天假全给她。
她出生与成长那座南方城市,他第次来,却点都不陌生,曾在她言谈间听过数次,真正应那句古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他终于见到她奶奶,他真喜欢那位身患重病依旧坚韧、笑声爽朗老太太,只可惜,这辈子没有缘分做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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