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虞悦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马上投入工作上的事,和薄凝心再叮嘱一番之后,她来到薄静时面前。
“静时,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很聪明。不管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你母亲和他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她是个很好的人。”虞悦说,“我听凝心说,你在冬天时出生,也是在冬天时来到A市。现在春天已经要过去了,但——”
“春天过去了,我们还能迎接下一个春天。”
之后又像小大人一样拍拍薄静时的胸脯,哇呜哇呜地叫,明明困得吐口水泡泡,明明还那么小,就已经懂得安慰人了。
薄静时愣神片刻,胸腔狠狠一震荡,化开温温热热的暖流,充斥全身,帮他驱走所有负面情绪。
很多人说他是问题少年,他不反驳,他的确感知不到多少喜怒哀乐与情感。但这一刻,他才知道不是的。
原来人是有温度的。
薄静时轻轻握住虞澜的手,将虞澜紧紧搂在怀里,无声且小幅度地蹭蹭虞澜的鼻尖。
他妈什么时候来把他接走?
——他妈早就不要他啦,跟他爸一样。
——好可怜啊,没人要、没人喜欢的可怜虫。
门开了,薄静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小朋友,随后对他们大打出手。
许多人认为小孩子天真单纯,但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恶意也更纯粹、不加掩饰,谎言更是张口就来,没有同理心与愧疚感。
虞澜困得眼皮都在颤抖,努力睁大眼,迷糊糊地喊:“gege?”
然后扭扭屁股,黏糊糊钻进薄静时的怀里。
……
第二天,虞悦将这件事告诉了薄凝心。
她睡眠质量差,觉浅,容易被小动静惊醒。
所有亲戚都说管不了他这白眼狼了,家族中礼佛的奶奶看不下去,决定暂时收留他。
但薄静时知道,他迟早还会被“赶走”。
薄静时做了很多噩梦,浑身冰凉发抖,胸口仿若被巨石碾压,喘不过气。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呼吸,这才发现,怀中多了一个温暖的小身体。
虞澜迷迷糊糊地靠过来,钻进薄静时的怀抱,呜呜哼哼的,明明困得不行,还笨拙地伸出小手帮薄静时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