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洄:“戎先生,陆家在界内的名声……”
他还没说完,戎缜就把手帕扔在了桌上。
程严看了戎缜一眼,随后打断陆洄,回道:“大亚湾很快就会启动项目招标,陆少爷感兴趣的话,当然可以来试试。”
陆洄脑内的思绪猛然断开,他的商谈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你想来西区发展,可以,但要打得过其他竞标的人。
他问程严某某天他离开之后,夫人在家里干了什么,夫人身体怎么样。
程严不会和戎缜说谎,他每次都如实禀报,事无巨细。
他说,四月十三戎缜离开以后,江寄厘发了高烧昏睡了三天,挂了一个星期点滴才勉强能下床。
他说,四月二十八戎缜离开以后,江寄厘在阳台发呆一整天,一口饭都没吃。
他还说,五月十二戎缜离开以后,江寄厘经常白天干呕嗜睡,夜里睡不好觉,很多时候还会哭着惊醒。
也丝毫不敢撒野。
戎缜手上的力道时轻时重,几次过后终于松了手,程严给他递了块手帕,他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这几天别让我看到它。”
程严:“是,先生。”
戎缜鞋尖轻轻踢了下太子的身侧,太子瞬间便起来了,有佣人走了进来,太子乖乖跟着离开了花园。
戎缜又端起了桌上那本相册。
他指间抚摸着上面的人,温柔到极致,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像淬了冰:“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东西,听话的狗就要有听话的诚意。”
“何况沾过垃圾的狗,更要懂得夹着尾巴做人,你说呢?”
陆洄心脏猛缩,自然明白戎缜是在敲打他和秦琮合作过
他说了无数戎缜不在时江寄厘最真实的样子,毫无保留的,残忍的摆在戎缜面前。
从戎缜后悔的那一刻起,过去的所有事情便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那五年已经将他刺得千疮百孔,如今还在刀锋上撒了把粗盐,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剐着他心上的肉。
程严知道,戎缜记得每一件事。
“咔哒”,茶杯和桌面接触发出轻响,极小的声音却突兀的打破了压抑沉闷的氛围。
戎缜抬眼扫了过去。
戎缜垂着眸擦手,语气散漫:“倒是一条听话的好狗。”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赞赏之意。
他脸色不太好,眉眼带了些烦躁的阴沉。
别人不知道戎缜在想什么,程严却摸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心里比戎缜自己还要敞亮明白。
夫人是在那样惊惧害怕的情况下怀了先生的孩子,这已经足够残忍,更遑论之后在夫人孕期发生的所有事情,程严能记得,先生当然也不会忘。
更可能先生记得比他还清楚,因为夫人逃离戎宅的那五年,先生一直在不断的回想过去的事情,很多时候他记不太清,或者没有关注没有印象的事情,就会问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