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投影悬浮于空,指节触动拨开半屏算法,滑到全屏数据统计。易昀坐在旋转座椅上,立于蓝绿交错投影中,机械性地记录庞杂纷繁数据。冗长程序,扫眼便知架构是否合理。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修改程序,紧迫烧脑工作,易昀做起来游刃有余。
每写完个程序就像自己盖层楼,然后忍不住想盖下层,不知觉间盖完栋楼,紧接着又想盖下栋,不知觉间已经建立好几个城市,他又想踏足新领土。就像拿破仑对扩张,征伐野心永不停步,易昀对程序有着无休止地欲望,永远不安分不满足。
午休,机器人送来午餐。四菜汤两荤两素,是易昀往日标配,但他没什胃口。易昀从小就有习惯:先做事情再吃饭。小学拼乐高会给自己规划节奏,若到午饭时间没按预期拼完,他会拼完再吃饭。上初中写卷纸、高中刷竞赛题、大学写论文……都是这样。根深蒂固行为习惯驱使易昀对问题专研到底,所以当最近碰上许多无法解答问题时,他吃不下饭。
门禁灯亮,易昀透过终端看到门外站着他同事徐远,易昀传递指令,智慧系统开门。
“Esun,救急啊!”徐远火急火燎地冲进来,“PSO搞错,有个体数据偏差太大,模型崩
“AI是工具。创造AI初衷是使用,而非沉迷。应加强对高校论文、期刊发表、原创文献管控机制,而不是消除AI文字处理功能;应加强对手工艺品、翻译校对、遗传编程等过程指标监控,而不是改写AI程序;至于‘与AI相爱’——机器不具备情感,人对AI感情是单向,‘爱上AI’成立,‘AI爱上人’或‘与AI相爱’为否命题。”易昀答记者问。
“关于AI创造AI,您怎看?”
易昀淡淡道:“高阶AI具有编程能力,可编写低阶AI程序,而非创造。”
“那是否存在高阶AI制造许多低阶AI?”
易昀不喜欢媒介采访,今儿轮班到他,不得不来,低沉嗓音略显不耐,“存在,可加以管控。”
“既然AI都能造出AI,为什您直没造出AI?”说话是名50岁左右女记者,体型微胖,手拿‘AI说法’话筒。
很明显,在给易昀挖坑。
易昀没耐心,不顾阻拦转身就走。隔天,“AI狂人造不出AI,问其缘由恼羞成怒”荣登头条。
Lapino高18层,是国内首屈指AI科研基地。鳞次栉比楼宇堆砌在四周,Lapino呈锥形拔地而起直冲云端矗立在正中央,像把利刃插在A市心脏。
易昀在16层,是Lapino“活人”办公区顶层,17、18层数字不吉利,放不是人,是机器。人相较于机器,真是敏感迷信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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