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不清他的模样,也想不起来是谁。
比起记起姓甚名谁,麦汀汀更想知道的是,时至今日,他还……活着吗?
少年从暖色的梦境中醒来。
漫长的冬夜并未结束,屋里黑魆魆的,没有光。
外面却亮着。
昆特从来不是意志力坚定的人,虽然很想离小美人近一点儿,不过还是没敢太逾越,找了个他附近、更靠门的位置躺下,很快四仰八叉进入梦乡。
麦汀汀做了一个梦,梦见童年时代与萨米尔的嬉戏。
雌性雪怪向来对他宽和,哪怕他在将它当成滑梯下落时揪通了它的毛发,也不会生气。
那时候在旁边看他们玩闹的除了麦夫人和管家,还有一个人。
梦里的他不过四五岁,这个人的声音同样带着未成年的青涩:“我也想一起玩儿。”
麦汀汀做完这一切,双手白净,纤尘不染,没有半点泥土的影子。
昆特也不是头一回注意到这种“自清洁”的魔力了。
小美人一直是荒芜废土中最后的无瑕白璧。
最重要的种花完成后,比起肚子饿,连日来奔逃的疲倦潮水一样先行漫上来。
昆特眼皮沉重,心里还惦念着夜间降温,最好找点儿柴火取暖。
他抬头望去。
屋外……有很多双眼睛,正看着他。
麦夫人笑:“你都多大啦,不怕压痛萨米尔?”
“可是小汀很轻嘛,加我一个也没关系。”
麦夫人就问萨米尔,可不可以?
雪怪同意了,伸出爪,那人欢呼着奔来,抱住幼小的他一起打滚。
这个人已经反反复复出现在梦境中好几次了,麦汀汀想,应当是除了父母以外很重要的家人。
一回头,看见小美人已经在地上睡着了,蜷缩的姿势很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不过,就算睡觉也不忘把小书包护在怀中,里面传来小幼崽轻微的平稳吐息。
啊,好困。
算了,不想努力了。
要不也一起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