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嫌犯先生醒来之后既没有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对现状产生任何好奇,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哪儿、接下来又有怎样的命运。
他闭着眼,很失落的样子——好像对自己能够再次醒来感到失望。
凯瑟琳叫来两个护士给他检测和录入身体情况,病人就那么顺从地任她们摆弄,没有任何反抗的意̴
尼基塔……?
不,不对。
尼基塔可不会有这样的尖耳朵和骨螺般的耳鳍。
凯瑟琳·沙伦熄灭正在津津有味看八卦的PADD,放下交叠的双腿,探身阻止他的动作。
“别动,你看看你身上这一堆检测仪器,很贵的,弄坏了我可找不到人报销——虽然你长着一张很贵的脸。”
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
他失落又庆幸。
失落是死得有点儿仓促,什么都没来及告别呢。
不过对他而言,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事,和一定要见的人了。
就这么死了也没事。
这一瞬寂静得不可思议。
少年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好奇的问题。
“崽——小殿下的妈妈,在哪里?”
*
沈砚心从沉沉的、压抑到近乎窒息的黑暗中醒来。
沈砚心没有在意她最后那句调侃,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扭头看去,床头的确有显示复杂的专业机器,各种管和线连上他被子底下的身体。
作为赫特帝国最权威的宇宙生物学教授,凯瑟琳一般情况下可不会在浪费时间在医院里看护一个病人。
(虽然她乐得清闲一会儿,不过这是两回事。)
然而人类和人鱼有别,丧尸更是罕见,赫特帝国的医护经验再丰富也没有给丧尸看病的能耐,只有请她出山。
最重要的原因,他可是陛下非常重要的……嫌犯。
庆幸的是,死亡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起码不会痛了。
“哎呀,你醒啦。”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非常标准的宇宙通用语。
沈砚心猛地转过头,看见长卷发的美丽女子。
他睁开双眼,看见茫茫的、没有边界的白色。
……我是已经死了吗。
沈砚心想。
这里是天堂吧。
那个只存在于人类幻想中的没有苦痛只有欢乐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