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若狮子大开口,提出这样的数字也不意外。”
“绑匪的要求虽不见得必须全数买单,但堂堂柳川家总不能把价格杀得太低,就筹个两、三亿好了。”
国二郎征询井狩的意见:“您认为如何?”
井狩心里有种遭反将
’一词,接下来讨论案情时,就姑且称之为绑架吧。各位应该对案情略知一二,歹徒的目的明显是勒索。搜查工作请放心交给警方,但希望大家能先准备赎金。”
这种时候的警察,犹如向患者解释病情的医生,嘴里稀松平常的术语,听在家属耳中却是再冷酷无情不过。
一听到“赎金”,七人虽早有心理准备,仍不约而同露出忿恨之色。
“我们……必须准备赎金吗?”长男国二郎代表问道。今年六十三岁的他头顶半秃,肥胖的身材颇具地方仕绅的架势。
“是的。”井狩明确地点头。“如各位所知,一般的掳人勒赎案多半是在歹徒提出要求后,才东窗事发。但这回歹徒受老夫人说服释放吉村小姐,我们第一时间便晓得老夫人在哪里遭绑架。除了武装恐怖分子的犯行外,我还不曾听闻这种罕见的情况。所以比起其他绑架案,警方在初期搜索行动上相当有利。目前调查正逐步进行中,天亮前大概就可掌握歹徒的移动路线及用车。然而,毕竟老夫人在对方手上,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除了持续追踪外,也必须做好交涉的准备,因事态难料,不到时候不知如何应变,得要进可攻、退可守。讲得明白点,等歹徒提出要求才着手筹备,恐怕会让老夫人多吃不必要的苦头。还请大家理解,我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警方会尽全力在谈判前或交付赎金过程中揪出歹徒,倘使家属能先备妥赎金,对顺利破案将有莫大帮助。”
井狩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尽管情感上有点难接受,见搜查阵营如此士气高昂,身为家属也觉得应尽力配合。
“好吧。”国二郎点头同意。“我们并非舍不得这笔钱,只是无法原谅绑匪的卑劣行径。既然是要争取时间,我们会照你的意思做……讲真的,绑匪还没开口就先备妥赎金,这种状况倒挺稀奇。对了,该准备多少才够?”
国二郎望向弟妹们。年纪较长的可奈子回得直接:“绑匪挑上妈妈,至少会要个一亿吧?”
可奈子的丈夫田野荣一是大阪首屈一指的大酒廊“MINATO”老板,可奈子则担任妈妈桑,负责打理店务。她今年五十三岁,外表却像三十多岁的少妇,今晚似乎是从店里赶来的,项链虽换成朴素的猫眼石坠饰,但一身黑色晚礼服与雪白肌肤互相辉映,耀眼华丽得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
“我也这么想。”国二郎淡声附和。“最低金额一亿,那最高是多少?绑匪有三人,假如一人一亿,就是三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