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仇酊带下来的,但显然目前的情况要棘手得多。
白狐闻言扭过头:“我也许能找到他们来时的道路。”
这些人能让货车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另辟蹊径,除了直接坠崖掉入深坑之中以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仇酊冷笑一声。
白狐又炸起了毛。
来不及多做思考,这团软软的小东西就突然从怀里被丢了出去。
温北和白狐同时愣住,尤其是白狐,被丢得七荤八素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的浮毛都飞起了一点。
他反应迅速的站起,龇牙咧嘴看向刚刚将他从温北怀里丢出去的仇酊,身上的毛都炸起。
仇酊也冷冷的注视着他,眼里重新凝聚起冷意。
就算温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仇酊不喜欢白狐了,而且今天几次莫名其妙的生气都可能是因为他。
“我的污染度九十八,而且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了。”白狐再次强调。
其实那些白袍人说得没错,他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算是人类,只是一只野兽,一头随时会开始噬人的野兽。
“每个人的意志不同,有的人污染度靠近九十性格和心理就会发生变化。”温北弯了弯眼睛,“我认识一个污染度九十五时还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毁坏欲跟我回旅馆的人,也见过污染度九十九开始无意识侵染同伴的人。”
“但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那一个。”
身体崩坏,理智尚存。
温北眼睛弯了弯,伸出手摸了摸白狐的脑袋:“那带路吧。”
第一次被这么温柔摸头的白狐愣住了,他别扭的甩了一下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快速蹭过温北的手腕,声音故作淡定:“跟我来。”
和来时一样,依旧是白狐走在前面,他们在后面跟着。
气氛却变得有些许微妙。
一条黑色的尾巴偷偷摸摸的绕了过来,在温北手腕上绕了一圈,这次男人长出来的尾巴很细,像是恶魔的尾巴,最
这白狐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
一人一狐谁也不让谁。
白狐大概是唯一敢将明晃晃杀气对着仇酊的人,他自觉自己连人都算不上了,自然不会畏惧。
而仇酊眼里的杀意更是几乎要凝成实体,仿佛下一秒白狐的下场就会和那个白袍人一样,被霉菌长满身体每一部分。
温北头痛的揉了下额头:“别内讧了,先想想怎么把这几辆货车运上去吧。”
如果要赋予渺小的旅馆在这个末世中真正的意义,无非是如此。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可以成为救世主们的防线。
温北坚持着朝白狐伸出手。
白狐盯着他半响,一直僵持着的爪子重新放下,一点点朝他靠近,湿漉漉的黑色鼻子耸动着,仿佛在记忆他的气味。
温北举得手都酸了,终于白狐轻轻一跃,跳到了他怀里,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他的脸颊带来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