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低下头,手臂收紧,白子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昏迷过去。
“顾……顾将军……”怀里的少年睁开眼,努力抬起手,虚弱道:“您还好吗?”
顾庭感觉到喉咙发紧,哑声道:“我没事”。
“那就好。”白子安笑了,溅射到他脸上的血滴像玉盘中的红玛瑙,鲜红刺眼,“将军要……来我家做客啊。”
顾庭扶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以为白子安会埋怨他被他牵连卷入刺杀,以为他会询问自己的伤情,亦或者害怕地痛哭流涕,他没想到的是白子安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关心他。
所以白子安刚才扑过来是帮他挡子弹吗?
说里原主哪里不顺心就把锅扣在男主头上,男主头上的锅起码有两米高。
“宿主宿主!”
“啊?”
“你还有台词呢。”
淦!
顾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以为白子安是惊慌至极寻求庇护才往他这里跑,贵族都怕死,顾庭出身于一个落魄贵族,算得上半个平民,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一直认为少年那些狂热的崇拜是出于消遣,是生活中的点缀,得不到他的回应,那股劲就会慢慢消散。
然而,他今天却企图用身体挡住子弹来救下他……
顾庭喉结滚动,脱口而出:“我……”
“顾庭将军!”
门砰得打开,进来的是莱克大臣和一队卫兵。
白子安已经快睡着了,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精神了,万一顾庭以为是他贪生怕死瞎猫碰到死耗子或者临死前想吃豆、腐那这就白挨了。
顾庭撕开衬衫的肩膀处,喷上他随身携带的止血喷雾,少年瘦削的肩头有一道大约四厘米的血痕,伤口边缘皮肉翻起,相当可怖。
万幸的是子弹只是擦过,没有形成贯穿伤。
应该疼痛,怀里的少年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破了个大口子的衬衫滑落,露出一大片雪色的肌肤,白与红都亮的刺眼,那道伤口就像是雪白瓷器上的裂痕,碍眼的很,明明顾庭为很多人处理过伤口,此时他的心跳少见的猛地一跳。
有人轻轻拉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