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看着掉落的两只木签陷入沉思。
他在盒子里找到各自对应的签文后,笑嘻嘻地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玄净师父,掉出来俩,哪个准啊?还是得重新摇。”
在桌尾苦背金口诀十二贵神位的褚千秋,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注意力光速被扯开,话还没等说呢,
“我希望景程释怀,但不希望他因此再受到伤害。”
言玚愣了一瞬,短暂回忆过后,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景程妈妈的事,我有听说过,但与后院‘静养’着的那个男人……”
“言总。”宋临景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猜测,“适可而止。”
“好奇心太盛对你和褚家那两位都不好,景程更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至于其他该赎罪的人……”
么?与他共同诞生于同一片土壤的毒草,这个时候,是想任由他摇曳引来更多人的注视,还是想小心翼翼地把他藏起来,生怕有哪个精神病发疯挥起锄头给他连根铲了呢?”
宋临景微微一怔,大概是回忆起了当初宋惟将他送出国,将景程带在身边的那段时期,眉宇间的戾气不由缓和了一些:“所以言总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
“没什么,你刚刚的威胁其实实际作用不大,但我还是想提醒下宋总,别胡乱惦记着‘见义勇为’,哦,顺便再给我爱人做个澄清。”言玚耸了耸肩,轻松的神态中透着几分眷恋,“我知道他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名声不好很多年了,他也不是个会介意这些东西的人,但……”
“我介意。”言玚说道,“我不喜欢他做正确的事还要受委屈。”
两人对视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临景才将言玚刚添过水的茶杯接了过来,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明白了,祝你和小褚总百年好合。”
宋临景眼角绽出了抹冷漠到极致的微笑,如虔诚到甚至有些癫狂的信徒般,字字郑重地承诺道:
“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
……
[第四十一签:圆又缺,缺又圆,连又断,断又连,遇桥渡,舟在前也,须慎言,方得周全。]
[第五十九签:去的去,来的来,东南一方。自迩遂依,切莫双疑猜。]
“谢谢,那我也祝宋总事事遂心,如愿以偿吧。”言玚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表情中莫名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戏谑,“其实宋总说我多管闲事还挺没道理的。”
“如果我不给景程递台阶,宋总待会打算怎么劝他去和玄净师父聊聊天?”
宋临景默认般地平了平唇角:“总能有机会。”
言玚不置可否:“宋总连命运都不屑,却要借封建迷信来给人宽慰,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么。”
“还好。”宋临景神色中浮出浅淡的黯然,“现实有的时候太残忍,正如言总不想小褚总受非议,小褚总想弟弟永远干净纯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