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底儿掉的景程,躺在床上独自扭曲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调整好状态,强撑着酸胀的身体,看都没看宋临景为自己准备好的浴袍,将自己提前让人送来的家居服从包里翻出来,动作迟缓地换上了。
一副非要向对方展示自己根本不累的“负隅顽抗”。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诡异好胜心。
才走到楼梯口,鱼汤浓烈的鲜味儿便飘进了景程的鼻腔,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刚照着镜子酝酿出来的严肃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脚步都无意识地快了几分。
这的厨房不大,平时应该也就只提供一些炸物简餐,岛上客流稀少,需求量不大,酒馆其实也是近几年才开起来的,开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但对于景程来说倒是件好事。
戒酒吧。
景程人生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
连大学时喝醉了跟几个哥们儿半夜跳进学校露天泳池裸泳那次,都没让他升起半点“这太社死了我不活了”的想法。
偏偏这回,虽然只有也只会有他和宋临景两个人知道,但景程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操!
哑的,但音调却拔高了好几度地朝对方吼道:“你干嘛了?!弄进……谁同意了?!”
宋临景抿了抿唇,目光在景程满是痕迹的锁骨周围游移,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有点心虚:“你……”
犹豫了好半天,宋临景才终于轻飘飘地抛了个回答出来。
景程刚要破口大骂,可语言都还没组织好,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却突然闪到了他眼前——“宋临景,你别走,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
“操……”想起自己带着哭腔的挽留,景程顿时怒意全消,只剩下了快将他吞噬的尴尬,“滚滚滚,赶紧滚。”
毕竟之前每次过来基本都要睡帐篷,又潮又吵,睡眠质量本就不太稳定的景程几乎没有合眼的机会。
想到这,景程往吧台那边
浪了那么多年的报应到底还是找上门了。
景程默默用双手捂住了脸,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悲壮。
翻车了。
这把真是翻大车了。
……
“对不起,是我定力太差,我应该……”宋临景语气平静地做起了自我检讨。
“别说了,求你了,让我清静清静吧。”景程掩面躲避着宋临景的视线,顺便还拒绝了宋临景进一步交流的企图。
宋临景倒也没再劝,只轻飘飘地留了句“那你别泡太久,我在楼下等你”,便转身出了门。
直到宋临景离开后良久,景程才恨铁不成钢地连敲了自己脑门好几下,最后在“继续独自回忆昨晚其他细节”和“立刻杀了宋临景灭口”中,选择了颓然栽回床上放弃挣扎。
景程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绚烂的夕阳,只觉得再美的景色,也没法缝补他这颗被喝醉了的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尽”后受伤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