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酥做工虽然不算复杂,但前前后后到底也耽误了快一个钟头,宋临景趁这个间隙,窝在李叔的店里,把原本要赶去临市开的会线上听了个大概。
子公司的这个项目出现了不少失误,原本相关负责人,都做好被这位向来不留情面的宋总冷嘲热讽的心理建设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简单提醒了几句,在简单询问了一下弥补方案后,便没打算再继续追究了,俨然一副“心情极佳”的宽容
景程懒得理他,手臂微抬,腕部稍扬,掌心便不轻不重地落到了宋临景的脸颊上:“滚。”
宋临景却一副甘之如饴的受虐狂做派,眉宇间荡着的愉悦浓得快要漾出来了,他像只习惯性讨好着主人的大型宠物,握住景程的手腕,温顺又乖巧地蹭着对方,讨好般地说道:“你先眯一会,我去买早餐,吃过之后再回家好好休息,不然胃里空,睡醒该难受了。”
景程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将手缓慢地抽了回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宋临景,像是有些不想面对对方的脸一般。
沉默良久后,景程才再次出了声,他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多余情绪:“我要吃栗子酥。”
宋临景微微一怔,却并没打算提出任何异议:“好。”
恋地轻抚着景程的发丝,“我喜欢你,喜欢很多年了。”
“景程。”宋临景语气郑重,其中却似乎还蕴着几分微妙的怅然,他像是不想再压抑一丝一毫,直白又诚恳地将景程一直试图否认的事实撕扯开,摊到了两人面前,“我从来都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我想爱你。”
……
不知道怎么,宋临景的状态诡异的亢奋,仿佛活不到明天也不想活到明天似的与景程纠缠着,景程的意识从清明坠入朦胧,沉溺进混沌中,又在下一瞬的过激里苏醒。
“李叔应该起来了,我去他店里取。”宋临景好脾气道,“还要别的什么么?”
景程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好。”宋临景理了两下被压出细密褶皱的西装裤,又俯身与闭着眼睛的景程接了个吻,才终于舍得打开车门,“天气冷,你别乱跑。”
“等我回来。”
……
他觉得自己仿佛从身体中解离了出来,悬在半空,以毫无知觉的旁观者的身份欣赏着眼前近乎原始的欢愉,他的世界停滞着,车外的时间却在复杂情绪的蒸腾下飞快流逝。
雪落下、沉积、又消融,他们相融、战栗、再分离。
看不见半颗星点的天幕浮出了一抹苍白,却又在他阖眼某个的瞬息中被染上了绚烂的色彩。
宋临景温柔地用轻薄的毛毯与厚重的外套将景程包裹,生怕他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即将渗透进来的冷空气。
“我去把今天的工作取消。”宋临景亲了亲景程的额头,带着几分安抚般的笑意,“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