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趁了宋临景的意,而对方也的确找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不过景程却只是放了起来,闹别扭般看都不看一眼,从此也还真就没往脖子上挂过什么别的东西。
这一点上,景程还真算得上说到做到,他太渴求于在自己混沌的内在世界中寻求些恒定的安稳了,所以一旦完成了苛刻别扭的挑拣过程,彻底习惯了什么人事物,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依赖——不想更换,不想失去,难以被动摇一丝一毫。
如果认定的东西因不可抗力无法继续拥有,那景程干脆在之后的生活里,都会刻意回避掉所有与之近似的。
熟悉他的朋友总开玩笑,打趣他这种奇怪的过度反应,是“一朝被蛇咬八十年怕井绳”。
景程对此不置可否。
景程一直以为这东西是某次喝醉酒弄丢了,但没特意去找过的原因,是宋临景觉得没必要。
“挡了灾的平安无事牌不放在身边比较好,没了就没了吧,喜欢的话,我明天让人送几块好料子给你选,重新做个一样的。”
宋临景原话是这么说的。
可能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几千公里,使宋临景的语气听起来实在不热络,本就冷冽的声线被细弱电流影响,从听筒中漫出时,字里行间的无所谓和不在乎让景程颇为不满。
景程总觉得,这是宋临景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总该有些特殊的地位,投注在这块玉牌上的珍惜爱护也理所当然的就更多些。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样应对“变化”的方式,投射出的是他对于“失去”的恐惧,而对“失去”这件事抗拒、逃避、走极端的态度,也与他这么多年在景兮身上的执着近似。
但景程不想也不会去改变,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这套不健康的模式,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自我构建出的这一套准则是逻辑自洽的。
“对不起,景程,我不该偷走它。”林霁将玉牌连着盒子一起塞到景程手里,微微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景程的眼睛,诚恳说道,“我当年,嗯……蛮不甘心的,说实话,被你拒绝只占一小部分原因,虽然我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控制不住情绪。”
“你是喜欢过我
所以当它因意外车祸而磕出条几乎没有修复可能的裂纹后,景程唉声叹气地失落了好几天。
不过当宋临景知道这事后,态度却有点奇怪,不想自己修,也不想自己继续戴,甚至话里话外都暗示景程该扔掉或找个地方埋起来,然后再由他重新送一枚才最好。
景程对此实在理解不了,甚至有点赌气。
“不要,我就继续戴,用习惯了的东西,我才不要换。”
宋临景天高皇帝远管不了太多,景程就又美滋滋地坠着它晃悠了好些天,结果就是,某次宿醉醒来,突然发现脖子上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