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恶心。”
他的心上人并不爱他,不只是不爱他,他憎恨他、厌恶他,原来那些他视如珍宝的少年情意,对方并不只是弃如敝履,根本是感到恶心。
可扒开他的皮,剥开他的心踩在地上还不够。
“尉阙迟…”
别说了…他都不想听,这不是他的阿旸…
但他没有死,甚至自己抽出伤口中的剑,对上邵旸之冰冷厌憎的神色。
是不是他早就想他死了?
要是如此,就算在皇宫中下不了手,那在北境为什么不止一次舍身相护。
“你这么想要我死,为什么不早点动手…”血流得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又或者不是在问,只是想找到什么虚无缥缈的证据,支撑起洪流的一根稻草。
“那是因为二皇子还未倒台,你掌握北境兵权还有用处。”
谢开颜的些许让步,尉阙迟都会同意。但他怕谢开颜会问善德。
————
世人皆以为尉阙迟杀父弑兄,善德公主拔剑自刎追随父兄,可事实善德公主并未死去。
当初谢开颜会活着被尉阙迟逼进昭和宫,只为了两件事。一件是谢氏满门的命运,另一件便为了保住善德公主的性命。
在谢开颜入宫后,尉阙迟逼着善德嫁给旁人。
“你听好了,即使没有善德,我也从未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之后余生更不可能。”
又或者从来就没有他的阿旸,那个冰湖里拉他一把的伴读并不存在,红衣似火眉目如画的少年从不属于他,那些生死相托的袍泽之情和情动都是假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尉阙迟听不下去了,他从那里
“还有用处?这用处是不是还包括善德不在你身边时帮你排解寂寞?你就…”两个人一起做过那些事,就全都一丝情意也无?
“你凭什么和善德相比?你是半个蛮族,和你在一起…”
“你住口!”
他拿剑的手本就在抖,现在更是在谢开颜的脖颈划开一道不小的伤口。
谢开颜依然冷得像冰,没有半分犹豫。
他亲口告诉谢开颜这个消息,想让他死心,想着没有那个女人,谢开颜就会变回他的阿旸。
那时候年轻的帝王还抱有幻想,总以为谢开颜本来是他的伴读,曾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一起长大,也曾在那么多个日夜的肌肤相亲,就算谢开颜骗了他,选了别人,可若谢开颜已经别无选择,说不定就会回头。
谢开颜是回头了。名满京都的谢二公子,剑术和弓马同样精湛,他回身拔出新帝佩剑,差点把当朝新帝捅了个对穿。
明明身处后宫身家性命都在帝王一念之间,他依然会为那个并不如何爱他的女人拔剑。
尉阙迟其实记不得当时具体的情景。只记得他在北境领兵时受过的伤,都比不上谢开颜那一剑,疼得他恨不得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