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师父?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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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修仙者众多,但仙人不多。
少部分仙人避世隐居,世人难觅其踪,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各大宗门的供奉长老。在这些为世人所知的仙君里,论起年龄,北殷临川算得上最年轻的。
对于身处在雪域之外的万剑宗极东的仙门的弟子来说,这一切的变化是寂静无声的。
甚至有三三两两新入宗门的弟子,御剑飞到半空,一观宗门百年不曾见过的奇景。
可对于牧言这样的知情者而言,心中惊涛拍岸宛如雷鸣。
青鸾峰的雪怎么会散?是终于看破了迷障,还是灵力耗尽,亦或是被…心魔所惑?
数种可能性掠过他的脑海,他感知到宗门长老们于议事堂内紧急发出的传令诏符。
后修炼有成了,能…”
“不能。”这孩子倒是真的活泼。打断小弟子的话,牧言转念想到,师兄当年说得是真的,原来当个尽职尽责的好师父是这般的耗费心神。
若不是与孩子的父母也算忘年之友,孩子又是对方临终所托,牧言自己定不会当别人师父的。不过既然当了,他怎么也会比只扔给记名弟子两本秘籍,随后一切交给大弟子,再不露面的那位仙君来的称职。
“师父…”
“怎么了?”
北殷临川出身修行世家,极小时便展露出众天赋进入万剑宗。当时岳阳界并没有现在这潜龙象争,诸家修真天才们在境界上你追我赶,动起手来谁也不服谁的盛世场面。
在属于一个人的时代,岳阳界只有万剑宗的执剑行走可称天骄。一路修行破境,直抵仙位。
而邵旸之则是北殷临川成为仙君后,收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传弟子。
拜下的师尊有着偌大的声名,攻略就只剩下两条路,一是做个让世人惊叹的废物,二是成为一个不弱于北殷临川的天才。
邵旸之最初考虑过做一个和自己资质完全不相符的漂亮废物,奈何万剑宗多是剑修,这种兵器邵旸
再也顾不上自己要成为一个好师父,陪着弟子走完这段问心路的打算。
他指了指眼前陡峭奇险,形状如刃的高峰:“好徒儿。从这走上去就是内门弟子记录身份的山门大堂。”
又指了指远处望山跑死马的模糊山头:“那里就是你我师徒以后的清修之所。”
“为师临时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他新收下的小徒弟,一闭眼一睁眼,眼前空空如也。
“积了四百年的雪一定很沉吧…”
牧言想向自己的弟子解释,青鸾峰的雪域是灵力所化,终年轮转。
却听小徒弟自我肯定:“一定是太沉,都雪崩了。”
雪崩?
牧言终于抬头看去,万剑宗最高的山峰,那座终年不化的雪山上,冰雪崩裂化为奔腾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