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睫羽垂下,祂似乎认真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阿旸,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以邵闻朝的身份出现在我眼前,一具凡人的躯壳,如果血液流失就可以变得冰冷?还是知道你
阿迦勒拭去他嘴角的血液。
“你可以多喝一点。维持千灵现在的样子,几口血可不够。”
好像邵旸之不是在喝祂的血,而是在品尝能续杯的新鲜果汁。
邵旸之看着祂,看了很久。
祂为邵旸之擦拭脸颊的手指都有一瞬间停顿:“还生气?”
他的兄长依然闭着眼睛,好像消失在这具依然呼吸起伏的躯壳里。
邵旸之低下头撕咬兄长的伤口,汲取对方的血液,宣泄自己的不安,希望通过疼痛来惩罚对方,期间夹杂着一两个混合着爱欲和恐慌的吻。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世界什么时候变得安静,两个人不再下沉而是漂浮在空旷到别无他物的海域。
直到冰凉的手指伸进他的发丝,整理他头发上的血。
邵旸之猛的抬头——龙槐依然是龙槐,可和眼前的人相比,却显得近乎虚幻——那是生而为人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质量和位格。
。
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邵旸之首先感到好像自己血肉被缓慢剥离,痛苦甚至超过[界根]重新生长的疼。促使他在邵闻朝滑落的第一时间抛下手里的剑,抓住邵闻朝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以千灵界子为中心一个简略版的天幕正在展开。
天幕不断扩张于更深的海域中与来自[白冠军团]的入侵者相遇,对方嘶吼咆哮却改变不了被天幕驱逐的定局。
他扣住兄长的腰。
“……”
“你要是实在没办法消气,也可以把我钉在万都山的山顶,每天吃一点,直到你消气。”
这个提议如此切中邵旸之的心思,又让他觉得被冒犯。
握住对方的手腕五指用力。
“不许读我的心。你也不是邵闻朝,你是白冠。千灵界不需要[白冠之主]来重铸。”而邵旸之的千灵界想要的只有邵闻朝。
祂整理好邵旸之的发丝,顺势开始描绘邵旸之的眉眼。
纯白色的长发荡于水中,深紫色的眼睛倒映着邵旸之满是血迹好似杀人食尸变态凶手的脸。
“叫醒的方式真特别啊。”
那是邵闻朝的声音,邵闻朝的面容,甚至归根到底本质上同样的灵魂。
但祂不是邵旸之的邵闻朝,祂是邵旸之的敌人,千灵覆灭的元凶——[白冠之主]。
“邵闻朝……”
没有得到回应。
“不准逃,你睁眼看着我,闻朝哥哥…邵闻朝!”
[界根]并不是生长在邵闻朝身体里的东西,而剥离[界根]的时候邵旸之已经足够小心,至少不会像邵闻朝抽掉他[界根]时那样,几乎要了他的命。
可禁锢和呼唤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