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心想,但嘴上没说出来,只是薅了两把女子柔软的发顶,缓着声音道,“我是活生生的人,并非只在你梦中,就算明日你睡醒,我也还是会在这。”
她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的小姑娘独独认准了她,独独依赖她,独独寻她庇佑,但这感觉还不赖,姜谣从未被这么软乎又“乖巧”的小姑娘依赖过,抱过,祈求过,只要她不犯大错,凭着姜淮欠她的,护她一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那我们说好了,明日睡醒你也要在,不许丢下我。”
“好。”
不知不觉间,姜谣失去了早起自由活动的权利,偏自己还无知无觉,对宋暮云笑的愈发爽快。
赶紧把人哄哄好,如今宋姑娘身子弱,可不能这么哭下去。
然她都道歉了,宋暮云依旧不依不饶,先是带着被子在姜谣怀里扭动着蹭了几下,拉出又长又娇的气音,然后提出要求,“不成,我下次要坐在外头陪你洗,万一你洗着洗着不见了怎么办?”
她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见底,竟带着些许忧思,好像真是这样想的。
若说这话的人是姜淮,姜谣只会叫他别发癫,可偏偏是宋暮云说的。
对着一个清雅的小姑娘,好些话她便不忍说出口,顿了顿,神情越发无奈起来,“我沐浴你在外面听着,这成何体统,京城里的才女都如你一般没有规矩吗?”
两人早说好了一起睡的,把人哄好后,自然而然上了床。
宋暮云正红着脸打算把被子分给姜谣一半,就听见姜谣高声叫了翠竹,门外碧色发簪的侍女迈着小步进来,低头等候命令。
“再去拿一床被子来。”
她眼睁睁看着姜谣在她面前添了一床被子,与她同床,却分衾而眠。
小姑娘气疯了,方才都想好要乖乖缩进她怀里
她话里不带训斥,反而有几分宠溺,宋暮云眼睛愈亮,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勾住姜谣的脖子,神色却愈发可怜兮兮的,“旁的姐姐定是极有规矩的,但我现在只是罪臣之女,已经不是什么闻名京城的才女了,我进过乐坊,也伺候过贵府二公子,日子过的比莲子心还要苦,难得有人说会护着我,我怕你不见了嘛,万一这是我在做梦呢?若醒来你不在,我会吓哭的。”
说到最后,她已然多了两分真情实感,那眼睛霎时又氤氲上水汽,雾蒙蒙的,听到前面,姜谣都只有疼惜的情绪,直到她作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姜谣立马坐直身子,妥协,“好好好,你若这般放心不下,就在外面听着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你哭。”
女子的眼泪何其珍贵,怎能随意哭来哭去的?
宋暮云听她答应,心里难过的情绪瞬间消散,嘴角下意识上扬,露出个清浅乖软的笑来。
这会儿子又笑起来了,倒显得方才那要哭不哭的模样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