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在咫尺,他手上没擦干净的尸液,全糊在宣瑛云缎锦衣上,在他的胸前抓出了一道黄褐色味道刺鼻的五指印。
宣瑛脸色阴黑,像是要吃人。
下一刻,祁丹椹就被宣瑛毫不犹豫的推开,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差点摔到,好在张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所有人震惊看着这一幕,包括宣瑛。
那一瞬间发生的太突然,他怕祁丹椹碰到自己,他才伸手去扶住他的,谁知那人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衙役们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置信道:“所有人的致命伤,祁少卿都验出来了?”
祁丹椹点头:“对,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若是晚上会更快点。这样的天气,真不适合验尸。”
衙役们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有人不服气的问道:“第三排左边第二具干尸是如何致死的?”
祁丹椹道:“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缺水而死。他指甲里有些许盐粒,应当是被人困在有盐井一类的地方,渴死后快速成为干尸。”
又有人问了几个问题,祁丹椹一一指出这些致命伤。
钟过去了,里面没了动静。
张涛担忧请示道:“殿下,这样的高温,又是那样的环境,还是找人去看看吧,别出了什么事儿?”
黄橙子撇撇嘴道:“他真没这个本事,早点出来滚出大理寺不就好了。我们又不是故意为难他……”
宣瑛没做声,看了他的侍卫一眼,侍卫正要朝着仵作房走去,突然里面传出些挪动尸体的声音。宣瑛抬手制止,侍卫停下了。
半个时辰后,仵作房门打开,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的祁丹椹从仵作房里出来,宣瑛连净手的水与皂角都没给他,甚至连擦手的巾帛也不准备。
仵作们震惊,但又不肯服输。
在这些人争论得最是起劲儿时,宣瑛懒得再听了,起身就走。
他与祁丹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早知道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弄三十具尸体不过是为了折腾他一下,还真到不了让他屈服的地步,否则他早就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了。
宣瑛经过祁丹椹身边时,祁丹椹眼前恍惚,一个踉跄,朝着宣瑛的方向摔倒。
宣瑛条件反射性的扶了一下,祁丹椹慌乱中抓住了宣瑛的衣服,身体的惯性让他朝着宣瑛扑过去。
此人为了折腾他真是煞费苦心。
他看了看仵作房门外白色的布帘,就着白色布帘简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尸液,在他靠近宣瑛时,有下人往他身上撒各种香粉香料,生怕熏到了宣瑛。
饶是如此,他身上照旧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浓烈尸臭味。
宣瑛扬眉,不耐烦道:“祁少卿看出点什么了?”
祁丹椹只得耐着性子,缓缓道:“这些人的死因、死亡天数各不相同,下官找出了他们各自的致命伤,至于是如何死的,还要根据案卷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