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芦上下打量着祁丹椹,半晌并未在记忆中捕捉到此人的
有些人,一句话,足够动摇朝堂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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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昼短夜长,散衙时,暮色四合,皇城宫楼四处亮起了灯。
祁丹椹提着盏竹灯,慢悠悠往祁府马车所在的地方去。
路过天工门时,他看到一位白发老者由太监搀扶着,从古朴典雅的马车上下来。
可他的子孙们在他的保护下却未长大,遇到这么点小事却沉不住气。
他看向右下首的宣海与宣瑜,道:“两位殿下以为呢?”
他言语间的恭敬,是他入朝多年骨子里养出来的权臣修养,而并非发自内心的对朝堂对皇室的恭敬。
他主要是问宣瑜,在他后辈里,只有这个外孙有几分他少年时的风范,果决狠辣,能谋善断。
他少年时背负着魏家这座大山缓缓前行,不敢行差踏错,事事谨慎小心,兴许还不如他这个外孙干脆利落。他外孙比他少年时更恣意、难以捉摸、毫无顾忌……
多年情意。但这一切随着那位艳冠江南的容妃入宫后,一切都变了。
整整两年,圣上不曾踏入后宫一步,对容妃十分纵容。
容妃在行宫临盆,遭遇了刺杀。
本来她怀的是龙凤胎,公主死于歹人之手,剩下的皇子逃过一劫。
若猜的不错,那夜刺杀必定与魏妃有关,而废太子那夜恰好救走了刚出娘胎的宣瑛。
祁丹椹不知他是谁,但能让皇城内侍如此礼待,想来地位不低。
那老者走到祁丹椹面前,祁丹椹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他看了祁丹椹一眼,暮色太沉,灯光迷离。
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他身旁的内侍见他驻足,满面笑意道:“海学士,此乃大理寺少卿祁大人,十五岁就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可惜了,他是个残疾。
否则,如何不能成为一代帝王?
宣海简单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无外乎皇上不顾世家脸面,有意试探世家,世家要及早应对,不能妥协云云。
宣瑜只说了一句话:“让海大学士入京都。”
众人不解,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才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偏头看了宣瑜一眼,见宣瑜毫不意外,便料想自己猜测也许是真的。
若是如此,宣瑛此番为废太子出手,倒也说得过去。
魏成道:“爹,照我说啊,这明摆着是圣上借此事,试探世家们的界限?若是我们这次妥协了,那下次呢?您倒是说句话啊?”
魏家家主魏信靠在铺着厚厚绒毡的座椅上,他上了年纪,身体骨大不如以往,精神却非常好。
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痕迹,双眸浑浊沧桑却如鹰隼般锐利。任职三朝太尉、兼任两朝尚书令、手握权柄五十多个春秋,看惯了江山迭代、世事沉浮,他早已不对任何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