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依然一副为国为民宁死不屈的模样,道:“竖子小儿,那些为祸百姓的士族官吏,你不去处置,反而联合西南都护军攻打本帅,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本帅一心为民,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人当道啊!”
他这副忠臣末路的嘴脸,差点让宣瑛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人。
宣瑛摸着良心自问了三遍,得出的结论是,自己不是好人,但绝不会干出陷害忠良的事儿。
这种事儿只有宣瑜才会干。
他厉声呵斥道:“确实是*人当道,梅节度使,你梅家鱼肉百姓数十载,卖官鬻爵、逼良为娼、克扣军饷、强占土地、贪污受贿、玩弄职权……侵吞灾粮、草菅人命……”
事务之人,他宽和微笑道:“梁大人一路来辛苦了,只是还要辛苦梁大人几日,梅家拥兵自重,贪墨赈灾粮草,草菅人命,鱼肉百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定不愿束手就擒,还望梁大人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一场恶战。”
镇南节度使手下本应该只有五万屯兵,但梅家这么多年来招了不少兵,总屯兵数量估计达到九万之众。
除了梅仁带来的两万,至少还有七万人在镇南军营里。
这是个不小的隐患。
梁大人拱手道:“殿下放心,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决不允许乱臣贼子为祸百姓。”
“二十多年犯下的大案要案一百零三件,包庇族中子弟犯下的案子有七百件,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没有记录在案的数不胜数……你说你还想落下什么下场,你觉得你配有什么下场?”
梅仁听完,神色大骇,怒目而斥道:“七殿下怎可污蔑我梅家?我梅家有从龙有功,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守着这南方荒凉偏僻之地,何曾有过怨言?殿下怎可凭借听来的风言风语诬陷忠良?”
他举着捆住他双手的镣铐,痛心疾首质问道:“如此对待为朝廷出过力的边关大将,殿下就不怕寒了百万将士们的心?就不怕寒了无数为国为民忠臣的心?我梅家为边将数十载,从未有过反叛之心,纵然手握兵权,从未干涉州县任何事物,也不涉足各州县……”
宣瑛打断他道:“可有人收集齐证据,将你们这些年做的桩桩件件写成供状,上交给本王……你的罪,你父亲的罪,你家族的罪……罄竹难书!”
梅仁愤怒的眸光中满是茫然,他脱口而出道:“
宣瑛发自内心客套道:“梁将军忧国忧民,本王为天下百姓给梁大人道一声谢。”
两人客套间,梅仁镣铐加身,被半推半拖至宣瑛面前。
他左额不知被谁打破,血流了半张脸,黏住了挂着烂菜叶臭鸡蛋的散乱头发,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此刻染上几丝颓败,如同斗败的公鸡……
颓败、失落、惊惶、愤恨……
什么情绪都有,却没有死到临头的害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