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斜倚着栏杆,目光锐利瞪着宣瑛,两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无论哪一句传出去都是杀头的大罪。倒像是平常兄弟发生口角那般,分毫不让,寸土必争。
他道:“天下有几个太子是顺利继位的?汉武帝的太子刘据死于巫蛊之祸,唐高祖的太子李建成死于玄武门之变,就连父皇,他的太子不也死在牢狱葬在荒郊野岭……”
他故意提到先太子,言辞间满是挑衅戏弄,调整好姿态,好整以暇看宣瑛,bao怒难堪的面容。
宣瑛并没有被他的挑衅激怒,道:“六哥这话说得……好像你明天就要造反似的。只是,无论我们与四哥谁先出局,上面的位置都轮不到
他着重强调“亲手摘”与“亲自种”。
祁丹椹眼见着宣瑜目光从倒映着万家灯火的漆黑明亮,变成了远山暮色的晦暗难辨。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宣瑛。
还没提出同对方合作的要求,就先将对方惹毛了。
明明下午嫌弃得要命。
汾河两岸万家灯火璀璨,月光清辉笼罩着繁华都城,热闹的街道上不时传来舞龙喝彩声,雕梁画栋的玉楼里管弦如泣如诉。
与这些热闹场景仅一水之隔的画舫上烛火阑珊,只余清辉照耀着四人。
这里只有祁丹椹地位最低。
他对宣海宣瑜行礼道:“参见梁王殿下、肃王殿下。”
宣海明知故问道:“不知七弟与祁少卿找我们所为何事?”
这兄弟两果然是有仇。
一见面就非得先找对方不痛快。
他竭尽全力挽回局面,回答宣瑜道:“是,这桩事,你们与我们都清楚幕后之人。如今局势已明,三足鼎立,总有一方要先出局。”
宣瑜目光阴沉盯着祁丹椹,如毒蛇吐信:“总有人要出局,为何不是你们?”
宣瑛斜倚着圈椅,勾唇嘲讽道:“六哥你真会做梦,我们再怎么说,也占了个正统,是名正言顺的。不像六哥你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若上了位,那只是乱臣贼子。”
宣瑛走上前,在画舫中央的圆桌旁坐下,毫不见外的剥了几颗饱满润泽的葡萄塞进嘴里,道:“五哥,事到如今,彼此少点客套,多点真诚不好吗?现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老七我就不信五哥你没有关注,没有去查这件事的幕后之人。”
宣瑜笑意清浅,看向两人道:“所以你们是来找我们合作的吗?”
他的目光从宣瑛身上转移到祁丹椹身上,然后紧紧锁定祁丹椹。
仿佛宣瑛是个空气,他问的是祁丹椹。
宣瑛见宣瑜直勾勾盯着祁丹椹,心底非常不舒服,语气中不免有几许冷厉烦躁:“不然呢?本王总不是为了蹭你几颗烂葡萄?祁少卿今儿才亲手为本王摘了他亲自种了五年的樱桃,满满一篮,颗大饱满、甜如蜜糖,本王会稀罕你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