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了眼泪,两滴泪顺着他苍老眼角滑落。
笑着,笑着,朦胧泪眼中,他看到虚空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圆领白色素衣,外套着一件烟
整整二十八巴掌。
他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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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鸣听到苏彬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猛然从记忆深处抽离,震惊看着祁丹椹,道:“他们都是你的表兄弟,都到死了,你何苦这样折磨他们?”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他麻木等死。
秋风妖娆美艳的面容上莞尔出一抹笑,那不是平日训练好的如同面具般楚楚动人的假微笑,而是极其讽刺嘲弄非常生动的笑。
道:“你都要死了,还想着要弄脏我的琴,你这人可真是自私无耻……”
苏彬惊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知音吗?”
。
在这样阴冷的冬季里,铜墙铁铸的牢房虽抵抗住了北风呼啸,却抵抗不住冷空气侵蚀。
他每呼吸一口,都觉得肺腑要被冻坏了。
这时,锁链哗啦啦响了,牢房门被推开。
他费力的昂起头,看着来人,渗血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最后为我送行的人竟然是你。”
祁丹椹淡淡看着苏鸣癫狂又神志不清的模样。
道:“我不会脏了我的手,他们之所以有如此下场,是欠了债。人死债消,可有的人就是不想让阎罗王帮他消债,他想自己消债。你刚刚不也看到我外祖父来向你讨债了吗?”
苏鸣反嘲道:“讨债?他有什么资格讨债?老夫欠他什么了?”
他的眸子越来越晦暗不明,想到什么,突然笑得前俯后仰:“你竟然不知道,你跟所有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你竟不知……你不知,却做了这么多……”
最后他怨毒的瞪着他:“你就这样活下去吧,挺好的,就这样走下去……哈哈哈哈……”
秋风嗤笑道:“知音是什么东西?钱给够别说叫你知音,叫你祖宗都行,但是你的脏钱拿得可真叫我恶心……算了,人有罪,钱财无过。你都要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来,是为了其他恩怨。”
在苏彬诧异不解的目光中,秋风摆摆手,两个壮硕男子入内。
苏彬见状意识到不好,剧烈挣扎,铁链一阵哗啦啦响。
但他遭受六个月的牢狱之灾,又连翻遭受酷刑,怎么可能是两个男子的对手。
只听秋风道:“掌嘴,直到我说停。”
秋风顾盼生姿,款款微笑:“因为,我与公子恩怨未了。”
苏彬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道:“谢谢你愿意来,可惜没有琴,否则听你一曲再上路,我也死得其所……”
这几个月,他怒过,怨过,抗争过,求饶过……
甚至他想将六皇子拉下水,得到的却是更无情的对待。
到现在,他身上没一处皮肤是好的,满身溃烂,新伤覆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