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翻涌的血腥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浓稠的血被吐到天工门外石板地面上,被城墙上的灯火与刹那间的闪电一照,殷红中透着丝难以隐藏的黑。
紧接着,宣瑛整个人天昏地暗地栽倒下去。
沈雁行连忙扶住他,焦急道:“殿下。”
祁丹椹连忙朝着宣瑛跑过去,问沈雁行道:“怎么回事儿?七殿下怎会在此?他的毒怎么样?”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
可为何他要接受他的表白,还收了他的定情信物?
难不成这些也是误会?
宣瑛面似寒铁,气血上涌,喉咙间压制不住血腥蔓延。
他努力压制着。
宣瑛在朝野这么多年,又干了这么多年刑狱。
他懂得如何从一个人的微表情,看到他的心理。
至少,在他看来,祁丹椹说他不喜欢他是真的。
他想,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他被逼着说不喜欢他的时候,他的神色可以伪装从容,但眼睛应当是悲伤的。
可祁丹椹没有。
黄橙子被面容冷厉的宣瑛吓得连忙拿起屏风上挂的衣物。
沈雁行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宣瑛,妥协道:“那我陪你。”
宣瑛一路来到天工门外。
他看到宣瑜与祁丹椹在交谈着什么。
他并没出声,一步步的靠近。
喜欢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这段时日,他接受他的表白,接受他的定情信物,怎么看,都是祁丹椹已经接受了他的爱……
可为什么,又处处存在矛盾呢?
他心乱如麻。
得去问个清楚明白。
他不知道宣瑛已经醒过来,既然醒过来了,为何不在府邸养伤,怎么出现在这里?
沈雁行欲言
再压制着。
脑子里全是祁丹椹刚才的话。
那股气血随着那番话翻腾……
他怎么压也压不住……
“噗——”
他同宣瑜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有震惊错愕,以及急着同他撇清关系。
他真的伪装断袖欺骗了他吗?
他真的只是拿他当做搪塞宣瑜的借口才说喜欢他的吗?
难不成这么长时间来,全是自己的独角戏。
那这么长时间的甜蜜,全是自己的幻想?
然后,他听到了祁丹椹说从未喜欢过他,那个时候,祁丹椹只是将他用作搪塞宣瑜的借口。
轰隆隆——
天边闷雷滚滚,寒风料峭。
漆黑的夜空刹那间被撕破一道口子,光劈了进来,照亮彼此的脸。
四目相对间,宣瑛看到了祁丹椹神色从容,并无任何异样波澜。
刚一下地,一阵晕眩。
沈雁行连忙扶住宣瑛。
宣瑛招呼黄橙子道:“更衣。”
沈雁行见他连站都站不稳,紧张劝阻道:“你刚醒过来,有什么话要问祁少卿的,我帮你去叫人,等他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宣瑛不容拒绝道:“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