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到他,我还是会打的。”
他对森鸥外的排挤从不克制,甚至一直都是明目张胆的。
“好吧。”太宰失笑般抵靠着他的额头。
狭小的沙发角落里,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将对方的眼睫一一数清。
互相陪伴的漫长岁月过去,不只是太宰在一点点长成,就连檀真昼也开始脱去青涩,精致的五官因稚气消失变得更耀眼,也更疏离,就像漂浮半空的轻忽的风一样——他需要落地,他需要更多的联系。
潜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檀真昼确实是抱着杀死森欧外的念头去的,所以,如果不是太宰及时赶回来,又或者说太宰只要迟几分钟赶到,那森鸥外都是必死无疑的。
而如果森鸥外在此时死去,港口黑手党必定会再一次陷入首领更迭的混乱,这样的混乱会搅动所有的非法武装力量,最后反噬到整个横滨上。
“关于MIMIC的事,我一直在追踪,只是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动作利落,既不会大规模行动,也不会留下过多痕迹,而且还一直有老鼠为他们扫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次,森先生很早就将MIMIC的资料给我了,他对他在整件事中唯一的缺德行动‘贩卖了织田作的资料’供认不讳……”
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与其说太宰是在解释整件事的经过,不如说太宰正借着说话的过程竭力的安抚仿佛受到惊吓的檀真昼。
在这个封闭的看不清的黑暗里,他们紧密依靠着,灼热的温度从交握的双手蔓延开,檀真昼像是听了进去,那些透露情绪的战栗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中慢慢停下来,只剩下一些无法克制的深沉呼吸表明着他还处在无法接受的状态。
就像白兰曾经形容的那样,人总是想尽办法存活于世的,没有理想的人去追逐理想,没有目的的人去寻求目的,没有羁绊的人拼命和别人缔结联系。
他是檀真昼链接世界的第一根线,但不是最后一根,因为他会带着他去建立更多的联系,就像他曾经为他带来乱步和晶子,带来织田作和安吾一样,他会让他明白这些也是他的联系——虽然这样想着,但太宰克制不住被占有欲填满的心脏,他故作不在意地问:“既然这样
但,就算无法接受,他仍然愿意像条受伤的自我束缚的困兽蜷缩在太宰身边——这是他镌刻在信仰,甚至是灵魂里的东西。
“所以,尽管他还有拖延甚至纵容对方的嫌疑,但事件的主导都不是他,我们还是不可以让他死掉呐。”
檀真昼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深邃的呼吸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太宰,天青色的眼瞳里散发着一点微光,又过了很久,终于从那些无法接受的画面里完全脱离出来,他闷闷地开口:“就算是这样,但我还是想打他。”
他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