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舒想起黑历史,光层刘海不够遮羞,又抬手盖在眼睛上:“嗯……她当时就哭,后来在走廊上个学期美术课。”
陆凌风笑声很低沉,像是压在嗓子里,又实在憋不住。
郁舒不好意思,拽下陆凌风袖子:“别笑。”
许是很久没有和人聊得这尽兴,郁舒有问必答,只怕不够详尽,怠慢朋友。
正当两人聊到“论脸盲患者成为当代艺术家可能性”时,郁舒手机震动下,
阴暗也好,矫情也罢,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秘密,事关少年人骄傲和自尊,郁舒也是。
周遭传来听不清内容嗫嗫私语,后方不知从哪窜出小队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带起气流搅动风。
郁舒忽然被人抓住手腕拉进跑到内侧避让人群,重心不稳踉跄几步。人在黑暗中感官总是格外灵敏,譬如空气里残留薄荷香气和包裹手腕皮肤炙热得发烫温度,还有耳边陆凌风突然低语:“不会说出去。”
郁舒蜷起垂在两侧手指,没有保密协议,也没有公证人,但他就是有点儿庆幸,庆幸撞破他秘密人是陆凌风。
观景台从上往下可以将操场风景览无余,两人坐在上面吹风。
衣,误把纪川当成他。
所以郁舒张望整节课要找人是他,就为还他那件外套。
陆凌风又问:“班上同学你个也不认识?”
实在很难为情,郁舒试图把这件事合理化:“体量太大,每天接触时间又有限,所以……”
陆凌风想确定下郁舒脸盲程度,他来之前查过资料,轻度脸盲患者是可以通过个人特征识别频繁接触人,只要强化下替代训练就可以正常和人交往。
陆凌风有几分好奇:“们在你眼里是什样?”
郁舒歪歪头,他还是第次和人阐述他视角,不知道够不够恰当:“你看过毕加索《格尔尼卡》?差不多就那样。”
陆凌风短促地笑声:“这抽象?”
郁舒也笑:“小学上美术课,老师带们起鉴赏抽象画派作品,问们画里人像什,其他同学都说像牛头马面之类,但当时就觉得和美术老师长得模样。”
陆凌风愣下:“你就这说?”
不知道对郁舒这种重度脸盲适不适用。
夜色浓重,郁舒握紧手心,有点紧张,试探着问:“你会告诉别人吗?”
那声询问很轻,轻得经不住操场上晚风吹拂。
郁舒以为陆凌风没有听见,准备跳过这个问题,谁知陆凌风停下脚步,转过身眉眼间尽是认真,反问道:“你希望别人知道吗?”
陆凌风视线仿佛带着温度,就和那晚外套样,让人不惧坦诚,郁舒在他凝望中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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