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在医院呢。”尽管是医院这嘈杂环境,刘子衿还是在走廊就听见他阴阳怪气嘲讽,“那劳驾您把腿放下。”
“呦!”男人闻声回头,不屑地打量着刘子衿,“既然刘医生都说,还得听话不是。”
刘子衿抽出好几张湿纸巾来回擦拭办公桌,他最讨厌和无赖打交道,脸上厌恶情绪览无遗,但他喊人来不是吵架,还得说正事。
“废话也就不多说,您母亲病情到这个阶段已经是非常严重,但还是有逆转可能。”刘子衿看着他不屑顾表情,捏紧手里病例本,“希望您能够相信医院,相信。向您保证,定会尽所能……”
“哎哎,打住打住。”男人掏掏耳朵,“刘医生医术自然不敢怀疑,只是们觉得没必要继续治疗下去。今天来已经够给你们面儿,别再不知好歹。还有那IC什。”
着各项指标都越来越低,这种无力窒息感,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其实从另个方面看,既然人在ICU,说明还有逆转和抢救可能性。
可真正令人窒息并不是病情,而是人心。
病人家属只在医院出现过几次,最近次就是奶奶进ICU前需要签字时候。
刘子衿当时不在场,事后何云川咬牙切齿地和他复述,大概意思是他们根本不对治愈抱有什希望,不想再继续浪费钱。
说到这,他往地上啐口痰,凶狠地说,“简直他妈贵要死!那老太婆多天也别想住。”
刘子衿觉得自己对他太过于仁慈,听这不要脸发言,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怒火,起身走到男人面前,用拳头重重地砸两下桌子,话里冒着火星子,“你给听好,依你母亲现在情况,如果转移出ICU,那就是死路条!”
男人被他气势唬到,愣愣,忽然轻蔑笑,“这着吧刘医生,就和您明说。已经人到中年,不像你年轻有为。太多地方需要用到钱,这东西对们这种人来说太重要。这回如果不是怕里外亲戚说闲话,压根儿就不打算把人送医院来。”
边说还边语重心长地拍拍
何云川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劝动。
于是刘子衿亲自联系老奶奶家属,态度强硬希望他们今天能来医院好好谈谈。
来只有个男人,是奶奶儿子。虽然个子不高,但脸上那表情拽跟谁欠他钱,随时准备冲上去和人干架似。
两条腿架在刘子衿办公桌上,大声嚷嚷,“刘医生呢?敢情把喊来就是用来放鸽子啊?你们医生时间宝贵,们小老百姓就活该在这儿浪费时间呗。”
科室里只有两三个实习医生,哪见过这种来医院惹事大刺头,自然没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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