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衿和陈桓待在一块儿自然也和在别人面前不同,其实他早在做完手术的时候就已经身心俱疲,却还是强撑着给郑航宇讲大道理。
这会儿见着陈桓,忽然习惯性地感觉所担子都卸到了他的肩膀上,自己啥事儿也不用想,于是疲惫瞬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刘子衿任由陈桓领他上了车,俯过身来帮他系好安全带,他原先瘫在副驾驶一动不动,在陈桓靠近的时候,忽然一把楼着陈桓的腰哼哼唧唧,“老子累死了……”
陈桓塌下腰来搂住他,轻笑着埋进他的肩窝,柔声说:“那抱会儿。”
了负担!”
见人小伙子被自己凶傻了,刘子衿叹口气,边帮他整理好衣领边语重心长地教导:“行了行了,你们小年轻刚来医院一腔热血的我能理解,看到就会病人忍不住共情,我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但你千万记住了,在医院里没有绝对的事,哪怕再小的阑尾切除手术,医生都不能和病人说一定会成功。如果没有成功呢?家属怎么想?其他患者怎么想?医院怎么解释?说白了,到时候人家要拿这事闹大了,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刘子衿双手用力,立了立他两边的衣领,施压问他,“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郑航宇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
现在离正常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手术过于紧急,刘子衿进手术室前没来得及给陈桓说一声。这会儿整理完打开手机,才看见他每隔半小时发来的消息,无非就是些告诉他说车停在哪儿,问他想吃宵夜吗,大概还有多久结束。
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但刘子衿忽然就感觉好像疲惫少了那么一点点。
刘子衿和郑航宇一块儿往外走,才刚实习没两天就碰到这么大事儿,还得挨上头领导骂,刘子衿挺同情他。
于是伸手拍拍郑航宇的头顶,“得了郑医生,回去再把我说的话好好想一想啊,明天破例放你睡个懒觉,下午再来医院。”
郑航宇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呜呜呜男神他!为什么这么完美!
只不过他抱着刘医生的胳膊还没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彩虹屁,就被早早等在门口的陈桓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火药味十足地睨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