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喘两口气,转动着轮椅轮子,只手摸着书桌边缘,滑到书桌上镜子前,双手探在脑后解开眼上白纱。
上周
“不换。”宋斯宁声音冰冷,又次打断。
胡姨不解,还欲再劝说:“少爷,他方才差点就打您,留这样个人”
“说,不换。”宋斯宁没耐心,猛地提高音调,声音里带着风雨欲来寒气,他抬起头对着胡姨,虽然眼睛上盖着白纱,却能令人感觉到他那双眼睛正生厉凝视着。
胡姨时间愣住,望着宋斯宁不知道如何做声。
大约是过几秒,宋斯宁怕胡姨不明白他意思,字字坚定补充句:“只要他。”
腿上,等到她呼呼啦啦忙通,这才蹲在宋斯宁身前问道:“少爷,要不要洗个澡?”
宋斯宁依旧没做声,在暖风下面他身上水迹已经吹干大半,唯独头发还含着湿意,被风吹得在空中飘浮,又柔软落回额间。
胡姨也不强求,宋斯宁眼睛看不见,腿不好,还跟个刺猬样,不喜欢人碰他,自己洗次澡,外面堆人都跟着提心吊胆,何况现在已经是大半夜,要是在折腾次估计要到天亮。
房门被扣响两声,小刘走进来,手里捧着碗热乎姜汤小心翼翼进来。
胡姨接过姜汤,端到宋斯宁身前,说:“少爷,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吧。”
保姆都下去,房门轻轻合上,卧室里只剩下宋斯宁个人。
房间里大灯没有开,只开盏昏黄小灯,不过这些对于宋斯宁而言也没什区别,他什也看不见。
宋斯宁依旧是刚才姿势,腰际挺直坐在轮椅上。
不知道过多久,暖风机热风吹得他脸上干燥紧绷,宋斯宁才如梦初醒,缓缓松下腰间力道,握着扶手手指动动。
他手指其实早已握僵硬,摊开手心里面满是虚汗,轮椅扶手皮质软垫被指甲掐破,露出里面嫩黄色海绵。
宋斯宁没有接过姜汤,还是没有说话。
胡姨他们早已经习惯,宋斯宁没出车祸之前话就不多,出场车祸,成个半残疾人,性子直接从冷淡变成孤僻,这种不理人情况经常发生。
胡姨将姜汤放到身旁桌子上,疲惫叹口气说:“少爷,您别生气,明天就给先生打个电话,商量换个人来,祁公子性子太烈,不适合在少爷身边”
宋斯宁听见这句话才有丝反应,他像个古旧机器,喉结缓慢滚动两下,打断胡姨话:“不换。”
胡姨愣愣,以为宋斯宁怕麻烦,劝道:“少爷,之前祁先生说过祁方焱野性难驯,不适合来少爷身边,今天这件事情宋先生要是知道,定会给少爷找个更好玩伴,去和宋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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