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上南村时,俞上泉和索宝阁中迷药晕厥,夫妻一样躺着。索宝阁醒来,会带他远走,不会出事。神仙散药效四小时,四小时里日本特务不至于寻到上南村吧?
镰刀立在床下,触手可及。女人身上泛出汗,大腿蜷上,锁定了他。
郝未真:“什么意思?”
车夫妻子:“你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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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留到女性危险期,郝未真买了粽子庆祝。包粽子的竹叶躺在地上,黏黏的好像做爱时遍体汗渍的男女。
郝未真:“这回该怀上了吧?”
车夫妻子眼圈一红:“那我当妓女去了。”
郝未真:“比跟着我好。”
奔出十多步,咬牙回头,看她背影。
果然腰身棒,腿壮臀圆。
车夫妻子过马路时,郝未真追上,挽住她胳膊:“你摸我袖子,臂弯里缝了根金条。我嫖你。”
郝未真按彭十三点的餐单,带来六两素包子、一碗口蘑锅巴汤、一盘炒蟹粉。趁狱卒走神,车夫压低话:“你是刺客的同伙?”
郝未真:“让你蒙冤了。”
车夫:“占了大便宜,全天下都知道是我杀了日军上将——这是日军在中国死的最大的官吧?”抓住郝未真一根手指,“他的名字?”
郝未真缓了几秒,轻声道:“你叫十三哥吧。带给你的,是十三哥生前想吃的。”
车夫连念了几句“十三哥”,吃了起来,一脸满足。
女人:“很难说。”
郝未真:“我还要怎么做?”
女人:“再来。”
一种可怕的力量,令郝未真将她抄起。两人到达比以往更深的空间,郝未真闪出一念:“俞上泉怎么样了?”此念陨落在空中,滑去远方……
凌晨四点,大洋桥木板房中的郝未真惊醒,眼缝如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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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家在大洋桥,草顶木板房。车夫妻子坐起穿衣,郝未真递给她一张卡片:“孩子畸形或是白痴,扔黄浦江。长到两岁还没出问题,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会再给你三根金条,即便我死了,这里的人也会给。”
车夫妻子:“我不识字。”
郝未真:“北平市怀柔县红障寺。”
等车夫妻子背下来,郝未真穿衣出门。车夫妻子:“糟了!今天日子不对,我怀不上孩子!”
当着老婆面,车夫交代郝未真:“我老婆腰身棒,最能生小孩的一种女人,可惜跟了我,穷得不敢养孩子。你跟她生一个,算是我后代。我想孩子早点来,你今天就要她吧。”
说得诚恳,不愿违他意,郝未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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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监狱,车夫妻子说:“他死了,我养活不了自己,真跟您了。”
郝未真:“妹子,你我今生不会再见。对你说实话,我是姐弟乱伦所生,本为孽种,我生小孩,天理不容。你没法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