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差不多等于工寮了。晚上门不是都关起来,让人没办法跑吗?”
“围墙那么高,也是……”
“没错。单人房也是为了不让我们团结起来。就算约期满了也不会让你辞职,简单地说,就是把你养在这里一辈子。”
男人说到这里,监工正好经过。他耸耸肩膀离开了。
虽说是
如果直接用扫把清扫混凝土灰,只会让粉尘四处飞散。必须先把沾湿的木屑撒在地上,把粉尘吸附在上面,再用扫把集中至一处。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大量粉尘在半空中飞扬。虽然戴了口罩,粉尘还是会穿过纱布,侵入口鼻。鼻子一下子就痒了起来,喉咙也沙沙的,吐出口水一看,全被粉尘染得乌黑。很快,修开始咳嗽,但工作迟迟看不见进展。
监工使唤人的态度更是异乎寻常地苛刻。他看上去不到二十五岁,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手叉在腰上,趾高气扬的。工人们在早会时向他鞠躬,他也板着一张脸说:“你们临时工是工地的垃圾,不要随便跟我说话!”
既然那么了不起,坐在一旁别动就好了,然而监工却像拘留所里负责看守的人一样,频繁地在工地上四处巡逻,以不堪入耳的话到处吼人:“没用的废物,还在拖拖拉拉些什么!我要向你的公司抗议,把你开除!如果不想当游民就给我认真工作!”
然而,同事们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低声下气地行礼。
”
加治木一离开,修立刻拿起便当。看看标签,已经过了保质期限半天,但他一直饿着肚子,口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吃饱之后,疲倦席卷而来。不晓得被多少人盖过的被子湿气很重,散发出汗臭味,但他还来不及厌恶,眼皮就盖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被加治木的吼声叫醒。
“起床了,上工了!”
“这样的工地很多吗?”吃午饭的时候,修问五十多岁的同事。
“在这里不会挨揍,还算是好的。”
“如果揍人,不会惊动警察吗?”
“哪来的警察?上次从鹰架上摔下来把腰摔断的人,都不知道被抬去哪里了。我们就算遇到工伤也得不到赔偿。”
“太过分了,这样不是完全违法吗?”
打开电视看看时间,才五点半而已。
加治木在宿舍里走来走去,猛力敲打各处房门,感觉人就像是被他打醒似的。想到往后的生活,修心情黯淡。
在隔壁大楼的餐厅就着咸得要命的味噌汤和腌菜把饭扒进肚子以后,他和其他工人一起坐上厢型车前往工地。工人全是四五十岁的人,没有年轻人。
这天的工地在大手町,是兴建中的办公大楼。
工程即将进入装潢阶段,这次的工作是清理积在各楼地板上的混凝土灰。修以为清扫工作会很轻松,实际开始作业后,才发现比想象中更加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