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欲望啊!巴巴什么都不想要。”
熊西似乎对巴巴深信不疑,但修可没那么容易接受。
况且,看修年纪轻轻就成了游民,任谁都能想象到他过去吃了许多苦,往后也会吃苦吧!尽管用预言般的语气那么说,也完全打动不了修的心。但巴巴记得还是大学生时的修,一想到巴巴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那时候的自己,修就觉得内心发毛。
熊西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接着又说:“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就找巴巴倾吐吧!心里会好过很多。”
“嗯……”修觉得跟那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但还是含糊带过。
“我来这里的时候,巴巴就已经在树下了。不过他偶尔会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哪里做了什么。你就是在他离开的时候遇到他的吧!”
熊西说,巴巴的年纪和来历都是个谜。修用手指在半空比画着问:“‘巴巴’的汉字写作‘马场’(23)吗?”
“不知道。有人说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高田马场,也有人说他是国外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巴巴是游民吧?”
“看上去是,但巴巴不是普通的游民,我们每个人都很尊敬他。”
一想到对方也认得自己,修就羞耻得满脸通红。直到去年他都还是个大学生,现在却让巴巴看到他变得如此落魄,实在令人丢脸。
就算巴巴笑他活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然而巴巴却一脸淡然地说:“我也早知道你会来这里,也知道你来这儿以前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修说,“你怎么会知道?”
“巴巴有神秘的力量。”熊西替巴巴回答,“所以才会发现你溺水了。那个时候巴巴人明明在这里,却叫我去河边。”
修觉得难以置信,但既然熊西说是对方救了他,他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熊西跨上自行车,出门去捡空罐。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如果你想找工作,可以去问问芹兄。卖杂志的兼职仔刚好辞了,他正在烦恼。”
说到卖杂志,就是在车站前或闹市区街头摆摊卖
“那么他是某种教主?”
“巴巴确实就像个教主,但是他不收钱,也不会强迫别人做些什么。”
“刚才熊西先生说巴巴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嗯,巴巴能读懂别人的心情。”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游民呢?”
修以连自己都觉得不诚恳的语气道谢,巴巴那双埋没在皱纹里的眼睛却发出光芒,对他说:“你吃了不少苦。”
修好久没听到这种安慰的话,忍不住动摇了。
“往后也会继续吃苦吧!”巴巴又补了这么一句,然后闭上眼睛,仿佛拒绝更进一步的对话。
“原来你认识巴巴?”折回帐篷的路上熊西问他。
“这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